楚翹準備好了緩解失眠的香包。
蕭湛的頭疾與失眠是常年積累下來的毛病,傳言是當年皇太妃逝世之後染上的。
蕭湛雖貴為天潢貴胄,卻沒有過上瀟灑自如的日子。其母妃早逝,他又被改了姓氏,即便權勢滔天,也無名正言順操控皇權的資格。
他多數時候都是內斂寡言的。
但楚翹並不怕他。
楚翹自幼就是懟天懟地懟權貴,上輩子初見蕭湛時,還出言不遜的說他不近人情。
蕭湛不會將一個小姑娘放在眼中,聞言後也隻是淡笑而過。
楚翹正思量著上輩子的種種,蕭王府的馬車便停下來,外麵一小廝道:“梁夫人,請下馬車。”
這人說話不溫不火,還有一種威壓之聲。
楚翹聽出來是小黑的聲音。
她兀自撩開了車簾子,本想試圖與小黑攀談兩句時,他已經轉身往蕭王府大門走去,步履如風。
真是冷傲,與他的主子一個樣兒!
楚翹可不敢耍皇太後的小性子了,她隨即下了馬車,忙跟上了小黑。
蕭王府占地頗廣,傳言蕭王私.欲弄權,視芸芸眾生如螻蟻,但府邸卻是修葺的古樸雅致。
饒過正院,小徑兩側便可見墨竹成片,處處陰翳。楚翹隨意掃了一眼,大約看出這裡是三間七架的宅子,墨竹旁邊還堆砌著雕刻過的太湖石。
走了少頃,便可見迎麵的正房上掛著一幅鎏金匾額,上麵“天道酬勤”四個燙金瘦楷大字尤為赫然醒目。
楚翹猜測,這裡便是蕭湛要見她的地方。
小黑如一陣風一樣停了下來,楚翹沒有多看,半垂著眼眸等待了動靜。
隻聞小黑道:“王爺,人帶來了。”
須臾,那宛若從空寂中傳來的聲音便傳了過來,“梁夫人,既然人都來了,何故如此之狀?”明明膽大包天,這番委屈又是做給誰看?
楚翹這才抬起頭來,她可從未向任何人低過頭,當皇太後的時候,隻有朝中群臣向她磕頭叩拜的份。
楚翹一抬眼就撞見了蕭湛的視線,他這眼神著實疏離,與他以往看著自己時的神色截然不同。
歲月的雕磨與沉澱讓他愈發陰沉冷硬,與眼下的繁華格格不入。
該如何形容他呢?
是喧囂紅塵裡的一朵雪山青蓮?還是十丈軟紅中的一股轉眼消散的清風?
楚翹不得而知。
而且,她也懷疑害死她的人,也有可能是蕭湛。
總之,當朝的權貴皆有嫌疑,她如今誰人都懷疑。
楚翹一鼓作氣,微微福了一福,道:“小女子參見王爺,不知道王爺失眠之狀可有好轉?”
蕭湛的視線突然移開,隱約帶著一種莫名的煩惱,他手持杯盞,親抿了一口溫茶,並未再看楚翹一眼,隻道:“沒想到梁夫人還有這樣的本事,本王的失眠之症的確大有緩和,不知夫人對頭疾可有把握醫治?”
楚翹又不是大夫!
她根本沒有把握,反正蕭湛至今沒有尋到良醫,就連太醫院那幫人也沒有法子。
祝英山暫時被她給唬住了,但祝家若是再暗中使壞,梁家的日子真的沒法過下去了。
以祝英山的本性,肯定還會折返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