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雲翼氣憤不已,“二弟,你怎就說我?你還不是整天偷畫吳家小姐,仔細我去父親跟前告狀。”
說著,兄弟兩人在小徑上打了起來。
楚翹:“.......”這跟她一點關係都無,她已經賣力教孩子們正經做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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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梁時沒有去秋華居用晚飯,除卻花木暖之外,梁家所有人都是鬆了口氣,其實沒有梁時在場,他們才能更加放鬆。
入夜之後,楚翹良心大發,吩咐阿福在地鋪上多添了一床被褥。
阿福著實想不通了,二爺和夫人如今算是琴瑟和鳴,又是郎才女貌,因何還要分床睡?老太太想要的是孩子,他二人這樣睡下去,何年馬月才能睡.出孩子?
阿福勸道:“夫人,如今天涼,二爺此前在苗疆受過傷,您看.....若不今晚開始就讓二爺睡.床吧。”
換做以往,楚翹聽了這話可能會很激動,但是此刻卻是心中無波,麵上無痕,一臉的惋惜憐憫,“不必了,二爺自幼習武,身強體壯,哪裡像生病的人。”真若是病了,那也是內裡病了。
阿福又勸道:“夫人,趁著二爺如今待您有情,您若不就趁熱打鐵,趁早給二爺生下孩子,也免得叫花姑娘有可乘之機。夫人您有所不知,這幾天奴婢都撞見好幾次了,花姑娘看著二爺的眼神都快貪癡了。哪有女子那般盯著男子看的!咱們二爺的確生的俊朗,但也不能給她看。”
阿福對花木暖似乎很有意見。
楚翹卻是討厭不起來,不是她自顧清高,想想人家花木暖也是個可憐人了。
哎,心悅誰不好,偏生看上了一個斷袖,她即便是花空了心思討好也是沒有結果的呀。
同情過梁時之後,楚翹深深同情了花木暖一番,稍過片刻之後,她困意來襲,任誰也沒法勾起她的同情心了。
門扇被人從外麵推開,梁時換上了一身的常服,一麵漠然的走了進來。
梁時麵容清冷如玉,本性也很殘暴,但楚翹不得不承認,梁時的確生了一副令得天下男子都為之豔羨的容貌。隻可惜,他的芯子卻是一顆女兒玲瓏心。
楚翹終於知道梁時為何答應梁老太太夜宿在她屋裡的緣故了,為了掩蓋他的隱疾,他這算是大費周章了,還不惜從千裡之外的苗疆領了花木暖進門,大約也是為了向世人證明他梁時絕對是個正常的男子吧。
隻是可憐了花木暖,姣好的容色隻能放在梁府當擺設。
楚翹從床榻上起身,她側躺在了荷花色滾白邊的大迎枕上,身上隻著雪白色交領中衣,分毫也不再避諱梁時。
梁時原本從外麵回來,一臉陰鬱沉悶,入眼就看見這樣一幅美人臥榻圖,他全身心如同在春風中蕩漾了一遭,好不旖旎。
隻見眼前之人肌膚如雪,即便隻是脖頸處隱露那麼一小截出來也是惹火的誘惑,身段玲瓏起伏,一隻柔荑正有意無意的把玩著垂在胸口的墨發。
她的臉和此前不一樣了,但是眼神,神色,還有她眼角的小紅痣,都與彼時如出一轍。就連她斜斜的側躺著的姿勢也一模一樣。
梁時眼神滾燙如火,曾經圍繞著楚翹轉的人太多了,炎帝,楚家人,蕭湛,還有群臣......可現在隻有他一人!
此時此刻,她正眸光盈盈的看著他,模樣乖張又討巧,像個磨人的小妖精。
她這是打算.......勾引他?
梁時內心一陣狂喜,這陣子的討好果然沒有白費。
梁時一日的疲倦消失殆儘,可當他看見阿福跪在木質地板上鋪地鋪時,他眸色又暗了下來。
楚翹不以為然的看著梁時,並不能正確領悟到梁時此刻的心思,她道:“二爺,您回來了?您今日沒去用飯,母親還提及您了,看來母親的病大有好轉。”
當下男尊女卑,夫綱為大,但梁時很不喜歡“您”這個稱呼。
見他麵色凝重,楚翹不曉得自己又哪裡做錯了,她現在一點都不擔心梁時會爬床,遂又問,“二爺,您這是怎的了?”
梁時嗓音低沉,多看一眼楚翹都覺得來氣,奈何他衝誰撒氣,都不能對她下手,“你不覺得“您”這個稱呼很不適合麼?”
楚翹微怔,“是麼?妾身是敬重二爺,哪裡不適合了?”
得知梁時是斷袖之後,楚翹雖是難免同情,但總體來說,她還是很開懷的。
梁時的嗓音帶著一股子沁涼,他眸色微眯,泛著淡淡的危險光芒,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你不覺得會把我喊老了麼?”
楚翹:“.......”呃?
反應過來之後,楚翹嗤笑了一聲,“二爺也快而立了呢。”與她如今這副身子相比,的確是老了一點。
梁時眼角猛的一抽,“你難道不覺得我看著正當年輕?”
事實上,梁時如果不這麼嚴肅,他這張臉當真可謂是俊美年輕,可以與風流公子楚遠一決高下了。
楚翹當然明白梁時為何這般在意皮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子和.......斷袖之人吧?
楚翹這次很坦誠,“那妾身今後就不那麼稱呼二爺了。”
梁時同樣也不喜歡“妾身”二字,正如楚翹當初開始自稱為“哀家”一樣,梁時聽了就不歡喜。
他冷肅著一張臉,道:“嗯。”之後又對阿福吩咐了一句,“你出去吧。”
阿福一向很自覺,為了梁府的子嗣大事,她很快就離開了寢房。
屋內蕩著攪人心魂的花香,小婦人又這般毫無避諱的躺在他麵前,眼眸無意識之中溢出勾人心魄的神色,這個場景曾經出現過梁時的夢裡。
此刻,她就在眼前,而且防備心明顯漸消。
梁時是個極為正常的男子,他素了這麼些年,不是沒有動過那個心思,隻是他對她情根深種,旁人根本無法取代,哪怕隻是露水情緣,短短一夜也是不行的。
梁時往前邁了幾步,眸色柔和的不像話了,胸腔之內似有什麼東西即將破繭而出,他再也忍不住,開口說話時,聲音已經啞然,“以後不要自稱“妾身”了,你我之間無需客道。”
天知道,他這陣子是有多麼的狂喜,每夜醒來時,頭一件事就是想看看她還在不在?那顆豔紅小痣又是否真實存在?
楚翹眨了眨大眼,點頭應下,“我知道你很需要我。”為了掩飾斷袖的秘密呢,機智如她,什麼都明白的!
梁時一怔,他大喜過望,她真的明白了麼?不過這事還真是不好說,她給了他太多次的空歡喜。或許眼下又是在誆騙他。
不過,楚翹有今日的反應,梁時已經很歡喜,他繼續徐徐誘之,道:“待國公爺回京,我便會安排你認親一事,大婚就定在年底,你放心,我梁時這輩子都不會納妾。”
楚翹對此表示深信不疑,見梁時神情凝重,她也認真道:“二爺什麼都彆說了,我明白的。”
她眼神誠懇,清透的眸中像墜入了千萬星辰,璀璨動人。
她總能很輕易的勾走了他的魂,梁時已經習以為常,他內心深處再次狂喜,她竟然這麼快就明白了?
完全超出了他之前的預料。
那地鋪又是怎麼一回事?她可能還不適應,女子嘛....總歸是羞澀了一些,她上輩子從未經曆人事,這方麵肯定也是害怕的。
加之,梁時原本就打算重新迎娶她,一切從頭開始,屆時大婚那日再行歡.好之事也不遲。
既然兩人都對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如此,這天晚上便就這麼睡下了。
好在有安神香的作用,梁時並沒有浮躁多久。
次日,梁時離開的比往日都要早一些,阿福隻見他匆忙離去,清俊的臉色染上了一層潮紅,也不知道究竟在急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