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二哥察覺(1 / 2)

天色尚未大黑, 楚家大院已經燈火通明。

梁時換上了一身月華色的常服, 用的是墨玉冠,一如既往的清俊瀟灑之態,他今日步履輕緩, 一直與楚翹保持著適宜的距離。他行走時, 垂下的廣袖劃過了她的, 梁時瞥見這一幕, 眉梢微動。

二人雙雙踏足鎮國公府, 倒是真的像一對恩愛夫妻。

鎮國公在宣府險些遇害一事,知道的人並不多。

楚家除卻世子爺與楚遠之外,其餘人都以為國公爺是提前回京了。

國公爺身高八尺, 是個鐵血男兒,相貌卻是清秀, 年輕時候也曾是俊朗小生, 他很好看梁時,當初楚翹沒有許配給先帝之前, 國公爺是打算將楚翹嫁給梁時的。

畢竟楚翹是他的心頭肉, 嫁給誰都不如嫁到隔壁來的放心。

而這些年過去了, 梁時依舊沒有讓國公爺失望過,楚翹當皇太後的那十年,梁時一直百般護著她, 後來梁時不顧性命之憂去了苗疆腹地, 更是讓國公爺為之動容, 隻可惜他的翹翹已經不在人世了。

國公爺與梁時當初已經商榷好了, 將楚翹從坤壽宮裡接出來之後,就讓梁時帶著她遠走高飛。

如今梁時提出要讓國公爺認了梁夫人為乾女兒,國公爺自是沒有回絕的理由。

讓國公爺奇怪的是,梁時這次似乎太著急了些,他在回京的路上,梁時前些日子就派人書信一封給他,說明了此事。

這廂,當梁時領著楚翹過來時,國公爺不由得多在意了幾眼,他家乖寶兒離世之後,他已經太久沒有像今日這般高興了。

楚翹也大眼汪汪的看著國公爺,看的國公爺登時不知所措:這姑娘是怎的回事?好像要哭了?她很激動?

梁時側目看了一眼楚翹,見她水眸瑩潤,鼻尖泛紅,梁時清咳了一聲,“咳.....夫人,還不快拜見義父。”

義父?這麼快?

楚翹膽子素來很大,對方又是她的親生父親,此番見父親全須全尾的站在她跟前,她自是難以自持,哽咽道:“如玉給義父請安,願義父福如東海,長安百年。”

國公爺心頭一軟,又想起了他家翹翹,若是翹翹還在世的話,或許站在梁時身側的女子就是她了。

國公爺一番惆悵,這才應下,“好女兒,今日我剛回京,不過這認親一事不得馬虎,梁時已經與我說清楚,楚家既然認了你當女兒,這該有的規矩少不得,待尋了吉日,再行認祖之儀。”

楚翹沒想到梁時已經與父親商榷好了此事,父親不是剛回府麼?梁時是什麼時候與父親聯係上的?

楚翹仰麵看了梁時一眼,就見他也正雙眸凝視著她。不知怎的,楚翹下意識的趕緊移開了視線。有點不知如何麵對梁時的“大恩”了。

楚翹這小模樣看在梁時眼中就成了嬌羞無錯之態,他一陣心神飄忽,胸腔似有一股熱流欲要迸發而出。

國公爺才回府不到半個時辰,楚遠此番是親自趕赴宣府相接的。

不過,也幸好有梁時的人暗中相助,而且梁時似乎早就有所預料,事先就救下了國公爺。

楚遠一來的確是發自肺腑的感激,但與此同時,他也聽說了楚家要認梁夫人為女兒一事。

楚遠鼻音出氣,眸色不善的看著梁時,在他身側道:“梁時,你不是說要和離的麼?”

楚翹就站在一側,她自然也是聽到了,楚翹未作他言,畢竟她自己此前也是盼著和離的,原來梁時一開始也不打算留下她,難怪他此前就寫了一封休書,難道就是因為蕭湛的緣故,他才改變了主意?

蕭湛之所以一開始說要娶她,是因為想要梁家的一對少爺。

後來,梁時獲知了蕭湛曾想求娶她,立馬就改變了放妻的主意。

難怪,他們兩個是在慪氣?

楚翹從未經曆過男女之間的情愛糾纏,她隻是話本看得太多了,難免控製不住浮想聯翩的思緒。

楚翹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梁時,之後就去了楚夫人身側乖巧的坐著,她其他本事不多,一張小嘴卻是很甜,趁著機會,張口就喊人,“母親。”

楚夫人本來就喜歡她,這聲母親一喊,楚夫人宛若瞧見了自家女兒,一顆心都化了,她先是一怔,遂連連應了幾聲,一旁再坐的楚四姑娘楚蓮都有些醋意。

她在楚家待了兩年了,卻是沒見義母這般疼惜她,“我今後也得喚梁夫人一聲二姐了。”

楚蓮深知如何討人歡喜,梁夫人如今身份高貴,她肯定得拉攏著點。

楚翹原本很在意自己被人取代,但此刻她又光明正大的待在父母身邊,這便已經足夠了。

楚遠和梁時一直都在留意著楚翹,楚遠又道了一句,“梁夫人與我母親還真是談得來。梁時,你可彆告訴我,你當真對她動心了!”

梁時理應心悅他三妹才對!

而且這個顏如玉......他自己也很感興趣!

不過,這話,楚遠肯定不會說出口。

即便是他也看出來了,梁時如今對待他夫人的態度比此前大有好轉,就連眼神也不一樣了。

梁時眉梢一挑,視線從幾丈開外的楚翹身上移開,他側目看了楚遠,打算一次性說個清楚明白,他梁時的人,任誰都不能動。

如果不是因為知道楚翹一顆心都惦記著楚家,梁時是不會讓楚翹認回楚家的。

他承認自己自私,獨占。但那又怎樣!

梁時道:“楚二,你這是什麼意思?她是我的夫人,我不心悅她,還能心悅誰?”

文臣果然都是一些表裡不一,表麵一套,背後又是一套!

楚遠沒想到梁時這麼快就翻臉,他剛回京那時還將顏如玉視作不存在,這才多長時間,這就一口一聲“我夫人”了?!

楚遠胸膛起伏,唇角連續抽搐,但也無計可施。

梁時說的沒錯啊,顏如玉就是梁時的夫人,他楚遠再怎麼風流成性,也不能強占吧?!

總之,楚遠心頭十分不悅,但也說不出來哪裡不悅。

酒桌上除卻梁時與楚翹之人,都是自家人。

眼下楚翹認回了楚家,按道理說她與梁時也算不得外人了。

故此,楚遠沒有隱瞞,道出了一件實情,“此番還得感謝蕭王爺,否則父親也不會這麼快回京。”

楚遠也想不通,蕭湛沒有理由幫鎮國公府。

他今日也隻是隨口一說,他對蕭湛終歸是不信任的。

這廂楚翹才知道,這次父親的事,梁時出了力,蕭湛也插手了。他們不是相愛相殺的敵對麼?怎麼還有聯手的時候?

自然了,楚翹選擇不去多想,她一貫都是這樣,能不多思,就堅決不會費腦子。

席間,國公爺見新認的義女與他的翹翹神色頗有幾分相似,他一時感慨,不由得多飲了幾杯。

楚遠心中有事,也拉著梁時灌酒,他明知梁時酒量不大,有意多灌了他幾杯。

月上柳梢,夜風寒人,梁時與楚翹離開楚家時,已經將近戌時。

梁時清俊的麵容染上了一層招搖的紅暈。

楚翹一直都知道梁時的容貌不錯,這樣陷入微醉之態的梁時,她已經不止一次瞧見。

不過,如今不一樣了,她沒有那麼厭煩他了,兩人一左一右走在巷子裡,楚翹絮叨了一句,“我知二爺想借酒消愁,可這樣下去也不是法子,我覺著......人還是活的坦蕩些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