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成順著它的小腦瓜摸了摸,水光光皮毛摸起來非常順溜。
黑豹被撫摸得很舒服,眯著眼睛,一豹臉享受。
於成鬆了口氣,不再忌憚和懼怕它,甚至大膽地摸了摸它的鼻子,被黑豹不耐煩地推開。他不死心,用黑豹的尾巴撓它的臉。黑豹瞪了他一眼,使勁抽回尾巴。
江歲安笑著看他們鬨騰,洗了兩個柿子,對於成道:“你彆把它惹急了,給你一爪子可夠你受的,來吃柿子吧。”
於成又摸了黑豹兩下,在它的怒視中,悠悠然地起身,接過了柿子,得意地咬著。
江歲安失笑,嗔道:“你摸完小巳沒洗手就吃上了,臟不臟?”
於成笑道:“不臟的,我不嫌棄它。”
黑豹聽了,拿爪子在他摸過的地方薅了好幾下,然後伸出舌頭舔爪子。
哼,豹豹嫌棄。
天色已經黑透了,雪又有了變大的跡象。江歲安去廂房,用油紙包了塊羊肉,又拿籃子裝了些青菜、白菜和柿子,叫於成帶回去吃。
於成不要,道:“哪有吃了又拿的道理。”
江歲安想了想,左右他明兒還來,做現成的吃也一樣。
“成,你記著明兒來吃晚飯。”
於成點頭,眼神遊移,耳朵悄悄紅了,鼓起勇氣問她:“我明兒去打獵,你有什麼想要的嗎?”
想要的?家裡倒是缺酒和魚,不過這兩樣山裡也沒有。
江歲安搖頭,於成失望地低下頭。
不忍見他沮喪,江歲安猶豫道:“我倒是想去山裡轉一轉,成天在家有些憋悶,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帶著我?”
於成連連點頭:“方便方便。”
江歲安又被他孩子氣的樣子逗笑了,她發現,於成雖然個子高、力氣大、看著老成,其實在她麵前還挺孩子氣的。
這是件好事,半年來他遭遇了巨大的痛苦,硬生生一個人扛在心裡,先前見他,總能察覺到他剛毅麵容下的鬱鬱,能讓他有片刻的快樂,也是好的。
兩人說定了,明天巳時進山,於成方才戀戀不舍的走了。
回去路上,他總是忍不住回頭看,茫茫雪幕中,唯有那座小院透著暖暖的光亮。
小院裡,江歲安像往常一樣,到地窖取了些乾木柴,填到灶膛裡,燒了一大鍋水,準備洗澡歇息。
之所以不用仙泉水,是因為她發現,每次用仙泉水洗澡,自己的皮膚都會變得更白一點。用過幾次後,她現在已經很白了,再白下去怕不是要變成雪一樣了,所以她不敢繼續用仙泉水洗澡。
她日日燒水洗澡的事,要是讓彆人家知道了,非得罵她不可。
自打雪越來越大,而且整日不停之後,進山就變得越來越難。
像裡正夫人那樣摔斷腿的老人家,村裡還有好幾個。現在男人們進山,不光要找吃的,還要找柴火。
若是家裡男丁多還好些,那些隻有一兩個男人,其他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的人家,不光缺吃的,還缺取暖的柴火,很多人家彆說洗澡了,連熱水都快喝不
上了。
要是讓他們知道,江歲安居然日日費柴燒水洗澡,甚至還燒著好幾口火炕,怕不是要罵死她。
江歲安也知道,所以從不跟人說起自己早先買過不少木柴的事,也好在她造房子的時候,灶膛和火炕都通了煙道直接到後院屋子裡,不像煙囪那樣有煙氣引人注目,倒也沒人發現。
洗完澡後,她屋裡的火炕也燒熱了,暖乎乎的,一點也不冷。
江歲安把剩下的木柴連同今天沒用完的木炭,挾到火籠上,就著火氣熏乾頭發。
羊角木梳滑過長發,她一時興起,抹了點茉莉頭油,細細地梳,梳得頭發又亮又順,暖氣蒸騰下,香氣四溢。
梳好頭,她特意倒了些仙泉水,混在擦臉的香膏裡,美美地抹在臉上。
躺在暖和的被窩裡,伴著馥鬱的香氣,江歲安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