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歲安:算了算了,不跟傻子一般計較。
她有些氣悶,扭過頭看天、看雪、看樹、看狗、看石頭......就是不看於成。
這下子,變成於成沒話找話說了。
“你早上吃了嗎?”
“嗯。”
“吃了什麼?”
“早飯。”
“有菜嗎?”
“嗯。”
“好吃嗎?”
江歲安瞪他,氣道:“我做的飯會不好吃?”
“好吃好吃。”於成點頭如搗蒜。
江歲安想笑,趕緊忍住,繼續轉頭看彆的。
於成撓撓頭、撓撓耳朵、撓撓衣服,實在憋不住了,妥協道:“行,我帶你進深山。”
江歲安嘴角得意地翹起,嗔了他一眼。
這一眼讓於成半邊身子都麻了,手中的傘傾斜了,傘上的積雪一下子滑落,砸在江歲安腳下,嚇了她一跳。
於成慌忙把傘打正,江歲安心裡歎氣:昨天還誇這孩子做事靠譜,怎麼今天就毛手毛腳的。哎,年輕人啊。
她全然忘記了,其實於成隻是麵嫩,人家今年已經二十歲了,而她現在才十九歲。
“咱們快走吧。”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澀,於成加快了步伐,幾乎跟四條腿的狗子們走得一樣快。
江歲安一頭霧水,跟著快步走起來。
兩人快走了一炷香時間,於成停下腳步。
出現在兩人麵前的,是一片廣袤無邊的大森林,連
綿大雪也不能撼動這片古老繁茂的森林分毫,它自亙古以來便無聲屹立,見證過多少興亡交替,萬古如一,看不到儘頭。
江歲安進山次數雖然不多,但也不少,而且以前還由於成帶著,橫穿過整座山脈。她以為深山頂多比之前去過的地方險峻些,路難走些,野物多些,隻要小心些,加上有八條狗幫忙,也不會太危險。
直到她站到森林外麵,才知道為什麼於成一直說深山危險了。
光站在邊緣,就能感受到一種肅穆蕭殺之意。黑黝黝的林中不知隱藏著多少野獸,盤根錯節的植物比嶙峋的山路還難走。更可怕的是未知,誰也不知道林中會有什麼,毒蛇?毒蟲?大蟲?或者是從沒見過某種植物或者動物?
江歲安心裡打起了退堂鼓,歲歲、平安和其他六隻狗子反倒躍躍欲試,一副興奮不已的模樣。
於成看出她的猶豫,對她道:“我進去過大概七八回,逮過一頭鹿、一頭野豬,不過這種天,野物也不會出來了,我們不如就在邊上看看,應該有不少鬆茸
能摘。”
江歲安立馬答應,鬆茸也不錯,采一些回去燉小雞,不用放多少調料,味道就很鮮美。
歲歲和平安“嗚嗚”了兩聲,可憐巴巴地看著江歲安。
自打大雪後,他們一直被關在家裡,閒得都要長毛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是想跑個夠。
江歲安也知道他們成日在家難受,吩咐道:“不許亂跑,不許惹事,過一會兒就回來,去吧。”
八隻狗歡喜地“汪汪”叫了兩聲,撒開丫子去玩了,
“它們聽得懂嗎?”於成納罕道。
“聽得懂。”江歲安邊回答,邊掏出袖子裡布袋,尋找鬆茸。
在一棵高大的鬆樹下,她發現了不少鬆茸,褐色的傘端,白色的傘柄,散發著一種特殊的香氣。
她高興地蹲下身,伸手去采鬆茸。
說時遲那時快,一條手臂粗的花蛇從鬆樹頂上滑下來,張嘴向江歲安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