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氏想到於成那高大健碩的身軀,端方俊朗的樣貌,語氣酸溜溜地說:“她還挺有手段啊,前腳被人休了,後腳就搭上了於成。”
“什麼搭上呀。”馬氏不屑地道:“那叫倒貼!我看於成一直上她家,保不齊是她舍得花錢籠絡他。要是人於成哪天不稀罕她那點破錢,看她還拿什麼勾人家。”
“真得呀?”
馮氏聽得一愣一愣的,先前聽裡正夫人誇江歲安善良,也有不少人說江歲安好話,她還以為江歲安名聲不錯呢,怎麼到了馬氏和小馬氏嘴裡,這麼不堪哪。
馬氏以為她不信,有眉有眼地說:“今天早上有人看到他們一起進山,後來那個誰一個人灰溜溜地出來了,人於成壓根沒送她回來。”
馮氏聽得起勁,冷不防旁邊傳來一道清冷地聲音:“你們彆瞎說。”
三人驚了一下,轉頭看去,是衛老六的媳婦許氏。
衛老六是裡正的堂弟,又是村裡唯一的大夫,誰也不願意得罪他,連帶許氏在村裡也有一定的威嚴。
說閒話被人發現,馮氏臉皮薄,微赧道:“我、我沒說什麼。”
馬氏和小馬氏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同樣的不以為然。
許氏見狀,正色道:“江姑娘之所以特意來到咱們村,是信咱們村風氣正,大家夥兒和和氣氣的。她之所以跟於成走得近,是因為於成感念她的救命之恩,想報答她而已。兩人之間清清白白,這事我家知道,堂兄一家知道,村裡很多人都知道。你們不要說瞎話,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也壞了你們自己的名聲。”
馮氏連連稱是,馬氏和小馬氏也乖乖閉起嘴巴。
這下許氏滿意了,施施然走了。
至於馬氏,她嘴上雖然什麼也沒說,但心裡可是把許氏給好一通罵。
早已經遠去的江歲安自然不知道,後頭發生了這麼一樁官司。
實際上,她現在自顧不暇,因為她和月娘,居然遇上了劫道的了。
說來也怪小毛驢,它越跑越起勁,結果在一個岔路走錯了,進了一片矮樹林。
江歲安剛要掉頭,身後就跳出一個手持磚頭的蒙麵少年,大喊:“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毛驢來!”
小毛驢驚恐地“昂昂”了兩聲,它不要跟陌生人走啊,它想要回暖和的屋子,吃新鮮的草料,喝乾淨的井水啊。
月娘嚇得臉色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抓著江歲安的衣角,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江歲安暗道倒黴,口中卻硬氣地說:“哪來的小娃娃,連臉都不敢露,還學人家打劫,你休想!趕緊給我把路讓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那蒙麵少年個子不高,歲數不大,聽聲音還稚氣未脫。今兒是他頭一回乾這事,連件趁手的兵器也沒有,聞言有些退縮。
可是轉念一想,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要是再不弄
點能吃的回去,他的弟弟妹妹就要被送人了,而被送走後會怎麼樣,他想都不敢想。
“呔,”他大喊一聲,給自己壯膽:“你們不交出毛驢,我是不會讓開的!”
江歲安咬牙,小聲吩咐月娘坐穩,然後揮動鞭子,朝蒙麵少年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