懲戒
衛裡正一時語塞,不知該笑還是該氣。
少年緊盯著他手裡的窩頭,急切地道:“我回答你了,窩頭給我吃吧。”
“等等。”
一旁的於成出聲,指指江歲安和月娘,問少年:“你剛剛是不是打劫她們?”
少年抬了下眼皮,瞄了江歲安和月娘一眼,硬著頭皮點頭,旋即辯解道:“我、我不是故意要傷人的,我隻是想要她們的毛驢。”
江歲安差點笑出來,脆生生地道:“怎麼著?你搶東西還有理了是吧?”
“大家都在搶,又不是隻有我一個,我隻是倒黴被抓到了而已。”少年嘟囔。
於成皺眉,上去一腳把他踹翻在地。少年“哎呦哎呦”的慘叫,恨恨地瞪向於成。
眾人竊竊私語,有人看向於成的眼神怪怪的。
見狀,江歲安高聲道:“你這孩子年紀不大,心腸忒歹毒。搶劫本是大罪,你卻當成了平常事。搶東西不成就傷人,是不是傷人不成,你還要殺人哪?”
“我有什麼辦法?”少年嚷道:“我要是再不弄點吃的回家,爹娘就要把我的弟弟和妹妹賣掉了。自從大雪之後,地裡就什麼都不長了,我們村連樹皮都被人搶光了,能搶到東西也是憑本事,有什麼不對的。”
“照你這麼說,你要是沒被抓住,是不是還要繼續搶我們村的人?”江歲安逼問。
“當然了。”
少年一說完,就知道不好。
眾人原本對他的同情蕩然無存,一個個不善地盯著他。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想到有人惦記著搶自己的東西,村民們再不對於成踹他的事報以反感,反倒暗暗覺得於成做得好。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種狠毒心腸的搶劫犯,
就該給他苦頭吃。
衛裡正想了想,對衛興道:“把他繩子解開。”
衛興照做,衛裡正把那半個窩頭丟給他。
少年撲過去,拚命往嘴裡塞,連噎著也顧不上,伸長脖子咽下去。
裡正背著手,就這麼看著他,直到他狼吞虎咽地吃完。
在眾人不解的眼神中,他從院裡的柴火堆裡抽了根最長的,來到少年麵前。
“亂世用重典。”裡正沉聲道:“你傷了我冬瓜屯的人,意圖搶劫我冬瓜屯的村民,死不認錯,無藥可救。”
說完,他使出全身力氣,一棍子敲在少年腿上。
“啊!”
少年慘叫,裡正卻仿若未聞,一棍接著一棍,打得少年滿地亂滾。
可周圍都是人,他能滾到哪裡去,甚至有人趁機踹他幾腳,把他踹到裡正麵前。
裡正足足打了二十棍,打得少年出氣多,進氣少,兩腿不自然的扭曲,顯然已經斷了,這才停手。
“把他丟回林子去,讓他自生自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