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過往雲煙(1 / 2)

梧桐縣衙門內,半舊的書房內,一室空冷,一青衣華服公子坐在案桌前,正是縣令陶管。

案桌上,四腳鎏金獸的香爐裡麵,偶爾冒出一陣白煙,微乎其微,片刻消散在冷清的書房中,裡麵香料,燃燒一天,如今所剩無幾。

陶管劍眉緊鎖,眉頭中間隆起一個川字,麵色沉重,隨著瀏覽資料的時間越來越來,臉色越來越難看。

拿過翻出來的殘舊梧桐縣地理誌,陶管用筆點點墨汁,慎重畫出一個個圈圈,都是他懷疑的地點。

門被推開,午睡過後,打著哈欠的溫逐風,睡眼惺忪的把手下找到的資料,扔到陶管麵前:“你的師爺什麼時候到,我一少東家,成天給你跑腿!”

真是交友不慎!

見陶管眼底黑青,溫逐風打開扇子一搖一搖:“又通宵?縣令大人,年紀輕輕,小心身體!”

“沒事”陶管一手揉揉太陽穴,一手拿過資料,眼神有些變化:“夜修瀾居然是錦州的夜家後代!”

而白流魚是白家庶女!

拿到資料,溫逐風沒來及看,一屁股坐在案桌上,伸長脖子看,有些懷疑真實性:“錦州夜家的人,怎麼會來這裡?”

在錦州,夜家也是數一數二的家族,白家也不差,這兩人怎麼會淪落到這窮鄉僻野種地?

“不奇怪”

大家族內鬥何其慘烈,這位少爺難道不知道?

何況夜修瀾的父母出事,白流魚在白家地位一般,被人排擠出家族,變相流放不稀奇!

一想到家族的事情,溫逐風偃旗息鼓:“行吧,我錯了,不過那小子怎麼看,都不是任人拿捏的主,怎麼會任由自己被趕出來?”

陶管眉頭皺的更深:“這一點的確是奇怪!”

從資料上看,夜修瀾前後反差太大,之前劣跡斑斑,如今脫胎換骨,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遠的不說,夜修瀾前些日子還是賭場常客,是不輸光銀子不回家的敗家子,怎麼一夜之間是洗心革麵,重新做人了呢?

酒樓中那個運籌帷幄,胸有城府的翩翩公子,實在難以跟一個沉迷賭博,賣兒換錢的敗類聯係在一起。

陶管翻到資料最後一頁:“二星種植師!”

夜修瀾居然是二星種植師,而且是那天在酒樓出來後注冊的!

威脅,還是挑釁?

或者都有!

難道是因為夜修瀾晉升為種植師,覺得自己光明前途,所以迷途知返,和家人好好過日子了?

總覺得這解釋十分牽強。

人會有變化,但本質的轉變,需要契機,為人處世可以改變,但是智慧胸襟一時間無法達到質的飛躍的。

這些問題先放在一邊,以後可以慢慢查證!

如今夜修瀾是二星種植師,以種植師在東榆的地位,還真不能隨隨便便用強,否則會引起民憤。

陶管確信自己隻要逼得緊一點,夜修瀾就會利用輿論,讓衙門陷入萬劫不複地步。

夜修瀾太難下手,陶管隻能換一條路探探,問溫逐風:“你注意到他夫人臉上的傷沒?”

傷?

人家是已婚夫人,溫逐風並沒注意,反正臉不太好看,唯獨那雙眼睛,黑的發亮,猶如珍珠,讓人記憶猶新:“又不是美人,我怎麼會仔細看?她的臉怎麼了?”

陶管雙手交握,架在桌子上,手指輪動:“是燙傷,而且是新傷!”

被燙成那樣,一般人都會自慚形穢,可那位夫人沒半點異樣。

溫逐風不以為然:“燙傷?成親了,也沒事吧!”

又不要用臉說親,再說見到白流魚,溫逐風真的沒注意她的傷,隻覺得像是一尾懶洋洋的魚。

扔了魚餌都不來,隻顧著自己曬太陽的那種懶惰的金鯉魚。

讓人又愛又恨!

陶管回憶當天相處的情形,覺得沒這麼簡單:“但是你不覺得奇怪,夜修瀾如今是二星種植師,他夫人應該級彆也差不多,可是我們,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一絲靈力波動!”

而且兩個孩子也大膽的出奇,一點都害怕生人,還敢反駁大人的話,像是精心培養出來的世家孩子。

經過陶管這麼一提醒,溫逐風也想起兩人的不同尋常:“是哦,的確像普通人,我三星的時候,靈力收斂還不完全呢!”

兩個孩子身上都有靈力浮動,沒道理父母都是普通人!

要探出兩人深淺不容易!

夕陽西下,陽光透過破孔的窗戶,把最後一點餘暉送進來,昭示著這一天的落幕。

溫逐風收起扇子:“因為他們難對付,所以你把你表妹打暈弄回去?”

可憐的秦香馨,來這裡沒三天,就被自家表哥用粗魯的方式送了回去。

把資料整理好,陶管站起來活動僵硬的身體,想著下一步該走的路:“太吵!”

溫逐風差點鼓掌,感情他沒被送走是因為話少,還可以當小廝!

見陶管神情疲憊,溫逐風對外吩咐送茶送點心過來:“長風還沒回來?”

沒個小廝身邊伺候,挺不方便!

陶管伸展身體,還好他是星師,身體比常人強悍,活動片刻,疲憊消散不少:“他在監視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