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夏未霜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那盒子印花，綢帶，和她哼唱著越來越熟悉調子，無一不在告訴夏未霜這到底是什麼。
夏未霜緊緊咬住自己手指，不讓自己在這個本該高興日子落淚。
桑露撕開綢帶，掀開紙盒，露出裡麵小蛋糕。
蛋糕還帶著涼絲絲寒氣，沒有變質，十分新鮮，隻是在運動過程中難免發生碰撞，導致上麵粉紫奶油花已經糊看不出樣子了。
桑露盯著蛋糕，有一瞬間懵懂，而後伸出手，將蛋糕捧到了夏未霜麵前。
她輕輕哼唱著：“生、生日……祝你……生、嗯……快樂……”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2018年8月13，夏未霜失去桑露。2021年8月13，桑露回來了。
夏未霜狠狠咬著手指肉，企圖用劇烈疼痛讓自己冷靜。她深深呼吸著這夜帶著煙火氣風，風裡，還有桑露身上淺淡海洋氣息。
與最初濃鬱腥味兒相比，現在桑露，就仿佛一隻海鹽冰淇淋。
夏未霜伸出手，一把接過那蛋糕，激烈心情讓她嗓音都變了調，可是她不會哭，桑露在對她笑，她怎麼可以哭。
沒有叉子，沒有勺子，隻是簡簡單單一個奶油蛋糕。
夏未霜用褲子蹭了蹭手上灰，難得粗魯地用手抓著蛋糕往自己嘴裡塞。
“謝謝……謝謝……”
大口大口蛋糕和奶油堵在喉嚨裡，仿佛這樣桑露就聽不出自己哭腔一般。夏未霜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野蠻狼狽過，可是她迫不及待了，她感覺自己激動地快要猝死。
眼前有些朦朧，夏未霜仰麵看著星空眨了眨眼，香甜蛋糕成功撫慰了她心情，讓她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被自己糟蹋蛋糕，說：“不好意思，該分你一塊。”
桑露依舊蹲在她麵前，臉上掛著一成不變笑容，比起她笑來，她眼神更為靈動機敏。忽然桑露伸出手，捧住了夏未霜沾了奶油黏糊糊臉蛋。
她柔軟而矯捷地探身，伸出殷紅舌尖在夏未霜唇上舔了一口。
夏未霜捧著懷裡奶油蛋糕有些愣怔：“桑露……”
她們不是沒有做過親密事情，可是現在桑露，給她感覺不太一樣。況且在桑露麵前，她總會感到有些羞澀。
桑露用手撐腮，歪著頭，微笑著看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做哪裡不合適。
她還是這麼好，這麼迷人，可是——
夏未霜連忙埋下頭繼續苦吃蛋糕，用蛋糕香甜中和舌根苦澀，她說：“對不起桑露……如果那天不是為了回來給我做生日，你也不會出事。我很後悔……
這三年每一天我都在後悔，我想你想快瘋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全都是我錯，桑露，你懲罰我吧，怎樣都好，我想補償你。我知道不管做什麼都抹消不掉你受苦，對不起，桑露……我、我不知道怎麼辦。”
“我太開心了，我又開心又難受，我很想你很想你，桑露……”
夏未霜語不成調，翻來覆去說著七零八落話，她根本無法組織合乎邏輯又完整話來表達自己，人在過度激動時候，往往很難找到邏輯。
可是夏未霜呼喚著桑露名字，再次難以抑製自己內心情感去看她時候，心底忽然有些發涼。
桑露沒有任何表情變化。
她依舊在注視著她，唇角彎起不變弧度忽然有了些微妙諷刺感。
夏未霜伸出手，在她仿佛包容一切又好像什麼都沒有雙眼前方晃了晃：“桑露？”
她試探地問道：“你有在聽我說嗎？”
桑露依舊保持著與之前一致緩慢頻率眨眼。
夏未霜心緩緩下沉，她問：“桑露，你會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