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珀薔不緊不慢地繞過它向前走去,前方,白倩正一臉尷尬地看著她。
“不好意思,一個沒看住,煤球又把你屋子弄亂了。”
因為沒有電,所以房間本身的電子鎖已經沒什麼用了,除非從裡麵拴上,否則誰都能進入。
“沒關係。”鄭珀薔到門口一看,平靜道,“收拾一下就好了。”
“那我幫你一起。”被人抓了個正著,白倩也不好意思當沒看見,隻能貓債主償。
誰知道,她要幫鄭珀薔收拾房間,煤球還不樂意了。它要懲罰這個壞女人,可不是為了讓白倩給她當奴婢的!
煤球一個衝刺飛撲,撲進了白倩懷裡,賴著不肯下去。
懷裡抱著一隻嬌軟的小貓,哪還有手幫忙收拾,白倩一把拉扯煤球一邊氣道:“你個小混蛋,還不下去!”
煤球:“喵嗚~”
等白倩好不容易把煤球從懷裡撕下來,不僅頭發亂了,衣領都被煤球爪子勾的扯開了。再抬頭一看,鄭珀薔正坐在桌邊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
“喝茶嗎?”鄭珀薔手一伸,體貼地問道。
“……”在一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人麵前這麼丟臉,白倩簡直要尷尬死了,“不了……你好像收拾完了?”
“嗯。”鄭珀薔道,“還得謝謝倩姐,來得及時,沒讓它破壞太多。”
白倩:“……”
她乾咳兩聲,重新抱起煤球,轉身向門口走去:“既然這樣,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女人離開的背影,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鄭珀薔笑著看她離開,隨後起身把門關好,這才走到了櫃子前。
櫃子裡整整齊齊疊著放了幾件衣服,大部分都是夏未霜那邊提供的,花花綠綠什麼風格都有。因為鄭珀薔的身高問題,所以衣服基本都是男裝,而這邊的男裝都是魏雲琅喜歡的風格。
老實說,鄭珀薔身上這幾件衣服換洗掉的話,就能去嘗試魏雲琅喜歡的嘻哈風了。
她伸手摸向衣櫃最深處,摸到某個東西還在這才安心。
入夜,鄭珀薔將衣櫃裡的東西取出,放到了枕邊,用褥子遮住。幾乎每天晚上她都會這麼做,因為她在等待,等待自己的同伴發來消息。
……
寒冷的季節加上缺水,讓洗澡這件事都變的十分奢侈。
白日裡練出了一身汗,夜裡,夏未霜端了盆熱水給自己擦身體。擦完之後,她換了盆熱水,打算給桑露也擦一擦。
雖然桑露整個身體冰冰涼,也不怎麼動彈,跟談不上出汗。但很多時候,夏未霜都喜歡用對待普通人的方式來對待她。
更何況,桑露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
有的時候,夏未霜以為這是自己的錯覺,桑露怎麼會不開心呢?她每天困得要命,偶爾清醒些了,也隻想要親親蹭蹭,似乎完全沒有其餘想法的樣子。
在她那被極端扭曲化的精神世界裡,真的會有她不需要也不必在意的事情存在嗎?還是說,是思想複雜的人類又自視甚高,以為自己能完全摸透怪物的心思了?
下午的時候,夏未霜獨自回到612。
那時桑露正坐在客廳的窗邊,她靠著暖氣片子,在看著窗外,留給夏未霜一個懶散卻又孤獨的背影。
窗外是寒冷蕭瑟的世界,一片狼藉,死氣沉沉。
有一瞬間,夏未霜覺得,桑露似乎和那扇窗融成了一幅畫。
她幾步走上前,桑露才緩緩回過頭,她最近常常困得忘東忘西,卻也不忘在看到夏未霜的時候露出森白的利齒開心一笑。
這個時候,夏未霜又會覺得先前的落寞統統都是錯覺。
她該怎樣對待她?桑露是她命中的劫難,是她永遠無法控製的變數。她以為她會慢慢教她成長了,桑露卻又陷入了半冬眠的狀態。
她總是會蠻不講理地打斷夏未霜的計劃,把她拉入自己的節奏裡。
想到這裡,夏未霜就有些惱怒,伸手掐了一把桑露的臉頰。
“你要睡到多久?”夏未霜還有另一句話想問,但那話在嘴裡咀嚼了半天,還是沒想好該怎麼表述出來。
直接問她最近開心不開心?不太好,桑露能理解自己的意思嗎?
不如問她最近想什麼吧。
這麼想著,夏未霜正要問,桑露才慢吞吞回答上一個問題:“我沒睡,啊。”
一下子夏未霜就被她逗笑了,笑了一下立刻覺得不太好,便嚴肅了回來。
怎麼回事,明明不打算在她沒改好之前就跟她徹底和好的,先前吻她也不過是因為事態緊急不得已而為之。
有什麼好笑的。
夏未霜重新冷淡下神色,一邊用熱毛巾給桑露擦脖子一邊問:“你最近有在想什麼?看你整天發呆。”
桑露眯著眼睛,順從地揚起雪白纖細的脖頸,脆弱、纖細、嫵媚,仿佛是可以被完全掌控住的玩物。
“我在想……”
她的神情也是那般的無辜與迷離:“在想,霜霜想要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