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瞧著好像沒什麼防備心似的,說道:“我身邊的人對我也很好,但他們都很怕我。”
夏未霜:“…………”難道我看著不怕你?
似乎察覺到了夏未霜的無語,珠珠補充說道:“你不一樣,我看到你,感覺很親切。她總想著讓我做這個做那個,她說會一直陪著我,可是總有更重要的事超過我。”
她?夏未霜捕捉到了這個關鍵字眼,是特指,而不是泛指了。
她沒有拆台說什麼自己和珠珠才剛見麵的話,而是就著她的話題說下去:“她是誰?她對你不好嗎?”
珠珠歎氣道:“她是我的主人,是我的愛人,是我的家人,她對我……應該是很好的。可是,可是……”
珠珠啜泣起來,細微的嗚咽聲伴隨著牆外呼嘯的風聲,仿佛哀怨至惡毒的鬼泣:“可是為什麼,我還是那麼空虛,我想要的好像不是這樣的。她明明對我很好,可是不對,總覺得不對……嗚——”
夏未霜耐心地等她哭聲漸弱,說道:“她叫什麼名字,可以告訴我嗎?”
珠珠說道:“她叫顧敏之。”
顧敏之,嘖,還真是顧敏之身邊的那個珠珠,這女孩可真是詭異萬分,據說她是被顧敏之圈養的金絲雀,但這麼個深夜卻能獨自跑出來,可見有些事情,並非大眾表麵所見的那樣。
夏未霜輕輕眨了眨眼,神情仍舊沒有什麼改變,她故意說:“顧敏之在基地很有名,聽說她有很多朋友,也許她是太忙了才不能陪你更多。”
挑撥離間這種事說來有些卑鄙,不過用來對付顧敏之,倒是相稱。
珠珠頗為傷心:“你真溫柔,她從來不會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即使有,也很快就不耐煩了。”
夏未霜:“……”顧敏之這個人啊。
不過很快,夏未霜就來不及感慨顧敏之的脾氣了,因為珠珠語氣一轉,說道:“陸爽這個名字我沒有任何印象,真是你的名字?”
夏未霜微笑道:“當然,我們又不認識,騙你做什麼?”
珠珠仍舊忍不住向她靠近:“是的,你不會騙我的,你那麼好——我見到你,便忍不住親近你,為什麼?你一定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可為什麼,我竟然把你忘了?”
夏未霜慢慢將腳後移,她安撫著麵前的女孩:“沒關係,這些可以慢慢想,珠珠,你怎麼會來這裡?”
珠珠一邊回答她一邊說道:“因為我感覺到,這邊有強大又詭異的存在,和我很像。陸爽,你又怎麼會在這裡?她不讓陌生人靠近這兒,如果被她發現,你會很危險。”
強大又詭異的存在?難道是說桑露?如果是桑露,卻又說和她很像,難道珠珠也是那種特殊的存在?
如果是這樣,自己就更不能正麵與她起衝突了。
天太冷,等這麼久,夏未霜的腿腳都冰冷,她輕輕咳嗽兩聲,說:“除了你沒人知道我在這,珠珠,不要告訴彆人我來過這裡好不好?”
珠珠便問:“那你願意愛我嗎?就像她,和他們一樣。”
愛?
夏未霜一愣,反問:“怎樣才算是愛?”
“你要關心我,守護我,陪伴我,屬於我,一直一直——永遠永遠不分離。”
她越說,夏未霜越覺得背後寒毛直屬,她的語氣太過詭異,充滿了空想執拗的神經質。
果然啊,那種特殊的存在,似乎都有著極為偏執的思維。不過珠珠給夏未霜的感覺不太一樣,雖然這種存在很擅長偽裝,但直覺告訴夏未霜,現在的珠珠說的都是實話。
畢竟每一個個體也都存在著差異,珠珠的情況,跟桑露和劉凱寅也不完全一致。
“可我看不見你。”夏未霜微微笑著說,“你瞧,你知道我的樣子卻忘記了我,而我或許記得卻看不見你。珠珠,你想知道以前的事嗎?”
“想!”她迫不及待地回答。
“我們可以成為朋友。”夏未霜語氣輕柔地誘哄道,“成為嶄新的朋友,然後一點一點尋找過去,讓我來幫你,好不好?”
“……好。”
夏未霜心裡覺得有點可笑又有點可悲,末世降臨了,自己這個吃了三年藥的病人一點一點康複,可周圍的瘋子卻越來越多了。
“朋友是不能像你說的那樣愛的,朋友需要保持距離,需要**,最重要的是,首先,你要讓我相信你可以成為朋友……”
夏未霜就像是哄騙小紅帽的大灰狼,一本正經慢慢悠悠地給麵前這個神經病洗腦,首先,要讓她保密見過自己的事情,其次,可以向她套話。
不過夏未霜還沒說幾句,一道淩厲的破空聲突然傳來,珠珠悶哼一聲,夏未霜便聽到牆的那一段隱隱約約傳來有人叫喊的聲音。
說有闖入者?桑露的行蹤暴露了?
“誰的朋友?”
陰森森的聲音出現在身後,夏未霜緊繃的心一鬆,她甚至沒有意識到自己臉上的笑容變得真心起來。
“露露,你回來了?”
咚的一聲悶響,重物被丟到地上,桑露卻沒有回答夏未霜的話,因為在第一時間她便衝向了前麵的珠珠。
她極度厭惡著麵前的女孩,正如那女孩見到她後瞬間露出的憎恨神情。
兩人連半句話都沒有交流過,便開始攻擊起對方來,一種詭異的默契充斥在兩人之間——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