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過去(2 / 2)

天地白駒 非天夜翔 17352 字 8個月前

說不清楚的……樂遙還沒有完全成年,性向也未到確定的時候。

樂遙說:“我隻是有點好奇,你倆就沒有越界過麼?我聽說躁狂相會導致性|欲非常地亢奮……我沒有彆的意思……”

周洛陽哭笑不得道:“你從哪裡知道這個的?杜景他……”

這個時候,杜景吹著口哨進來了,搖了兩下剃須泡沫,隨手抹在臉上。

“杜景!”周洛陽不悅道。

杜景看了周洛陽一眼,遞過來手機,說:“兩兄弟又在說我壞話?樂遙有電話。”

樂遙頓時有點緊張,接過手機看了眼,見是張亞倫,便接了電話。杜景刮完胡子後便出去了。

亞倫與樂遙聊了幾句,大概是問晚飯吃什麼,問他哥哥們回來沒有之類的話。周洛陽忽然覺得很有趣,就像以前少有的幾次放假,杜景回西班牙,他們每天都會打打語音電話,說些毫無意義的見聞。

周洛陽也簡短地與亞倫聊了幾句,問了學校的事,感謝他的照顧。

“樂遙平時沒什麼問題吧?”周洛陽接過電話,讓樂遙自己穿衣服,說,“最近你們有逃課偷偷出去玩嗎?”

張亞倫那邊短暫地停頓了一下,說:“沒有。”

周洛陽一聽就知道他在撒謊,心道這倆肯定在哪天逃課出去逛了,卻也不揭破,假裝不知道。樂遙便道:“穿好了,電話給我。”

周洛陽還了電話,樂遙說:“我再聊會兒就睡了,你彆管我了。”

“嗯。”周洛陽在他額頭上吻了吻,說,“晚安。”

杜景在洗澡,周洛陽敲敲門,杜景說:“沒鎖,進來一起洗?”

“我又不是那種進彆人浴室不敲門的人。”周洛陽把杜景換下的衣服收了出來。

“多此一舉。”杜景說,“你得到了我的心,不想要我的身體?”

“留著吧,”周洛陽嘲諷道,“辭職以後你對我而言就沒有利用價值了。”

“年終獎到手了再說這話。”杜景答道。

周洛陽洗過衣服,關了客廳燈,看著弟弟與杜景都坐過的位置,忽然心中一動,也到落地窗前去坐下。

他們坐在這裡時,心裡都在想什麼呢?周洛陽有點不解。

今天喝的紅酒後勁有點大,杜景把剩下的小半瓶拿到沙發旁,自己一個人全喝掉了。

周洛陽看了看瓶簽,放下。他有時覺得樂遙的眼神簡直可以用銳利來形容,什麼都看出來了,包

括他們正常或不正常的一些舉動,在麵對弟弟有時無意中的好奇時,周洛陽不禁產生了某種心虛。

那天,也是這樣的一個夜晚,就在杜景離開他的不久前。

那是大二的下學期,又是一個春天,精神病人的危險時間,春季裡荷爾蒙分泌旺盛,人就像動物一般,男生宿舍樓裡常有人嗷嗚嗷嗚地叫,猶如野貓叫|春一般。

這是周洛陽與杜景第二次一起度過的春天,他已經做好了完全的心理準備,<他猜測杜景一定會至少發一次病。甚至下學期他能不選的課也都不選了,儘量讓杜景多散散心,曬曬太陽。

射箭社將送走社長以及不少老社員,大四的學長們麵臨畢業,大家都要天南地北,各去一方。

於是社長提議,大夥兒一起聚餐,再唱歌,以示告彆。

再過幾天,他們就要各自去公司裡上班了,周洛陽被這突如其來的離彆搞得有點措手不及,在他的認知裡,大四畢業還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卻是以這樣一個方式,將走進社會的時間節點,強行摁到了他的麵前。

周洛陽、杜景二人對射箭社還是有感情的,甚至與社團的關係,比起班級更堅固,聚餐也決定一起去。

當夜社長在聚餐上,喝得爛醉如泥,周洛陽嘴角抽搐,隻與杜景靜靜地看著。

大四那夥人當年一起接過射箭社,把這個社團發展到如今的規模,感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想到要離彆,個個哭得不能自已。

周洛陽看著這個大型精神病表演現場,心情相當複雜。雖然有話是“世人的悲歡並不相通,我隻覺得他們吵鬨”,還覺得有點好笑。然則忽然想到,自己與杜景,在大四畢業那天,說不定也會迎來這樣的場麵,登時就笑不出來了。

他忍不住看了杜景一眼,再看其他人。

杜景全程不合群地坐著,不敬酒,但酒來了就喝,敬給周洛陽的,杜景也替周洛陽擋掉不少。

周洛陽說:“彆喝了,你喝了多少?”

杜景說:“沒關係,回去就睡,不唱歌。”

春天外加酒精,周洛陽最怕的就是出狀況,後麵再有人來找他們喝酒,周洛陽便主動喝了。

“你們倆感情好啊,”副社長搭著社長,伸手過來撓周洛陽,說,“搞基啊你倆!”

眾人哄笑,社長語重心長地說:“彆人不是一對!你彆胡說!”

“工作加油,”杜景難得地說了句話,“接受社會改造,好好做人。”

“好!一定!一定!”社長說,“彆忘了我啊!你們!”說著與副社長勾肩搭背地走開,各提一瓶紅酒,去彆的地方喝了。

“彆忘了他,”周洛陽打趣道,“知道嗎?”

杜景沒有說話,把自己那份甜品給周洛陽吃,說:“吃完就走吧,吵死了。”

杜景也有點喝得上頭了,一手撐著額頭,周洛陽不想吃了,要來扶,杜景示意沒事,能起來。

“我們先走了,”周洛陽說,“回頭

聯係!”

雖說回頭聯係,可周洛陽知道,今天晚上過後,大家從此以後,就不會再聯係了,就像高中那頓散夥飯一般,天下無不散之筵席,說著聯係,卻慢慢地,各自消失在風中。再過數年,連班上許多人的名字都叫不出了。

杜景走路勉強能走穩,身上帶著酒氣,一手搭在周洛陽肩上,兩人離開學校後門外的酒樓,經過校道。

周洛陽也有點醉了,一手摟著杜景的腰,肩上搭著他的手,夜十

一點,一邊唱著“七月的風,八月的你,卑微的我喜歡遙遠的你……”一邊踉踉蹌蹌,帶著杜景回寢室。

“啊啊啊――”周洛陽在那靜謐裡喊道。

春風吹來,世界又恢複了寂靜,寂靜裡卻鑲嵌著細微的聲音,花朵盛開,樹木的新芽舒展,千萬草木破土而出,在靜夜中悄悄地舒展。

“周洛陽,”杜景頭更低了點,在周洛陽耳畔,帶著灼熱的氣息,說道,“聽清楚了。”

周洛陽:“嗯?”

他想往前走,杜景卻一個踉蹌,用力,讓周洛陽站定。

兩人麵朝春夜裡的長湖,湖麵蕩起水紋,這夜的湖畔很明亮,一輪皎月猶如銀盤,照在湖上,蕩漾著銀色的光芒。

“周洛陽……”杜景湊到周洛陽的耳畔,說道,“彆忘了我,彆忘了我。”

周洛陽聽到這句“彆忘了我”,心中一時升起千般無奈、萬般感觸。也許人世間一段感情,最終的結束,唯一的結果,就是“忘記”。

如此卑微,如此簡單,已從“不要離開”變成了“不要忘記”。

周洛陽注視著杜景的臉,注視他臉上的傷痕,他們沒有討論過各自的未來,但在這一刻,他拍了拍杜景的肩,做了個虛虛的“親吻”的動作,說:“不會。”

杜景轉眼間已吻了下來,狠狠地吻在周洛陽的唇上。

周洛陽想笑,要推開他或是踹他,好不容易杜景轉過頭,周洛陽說:“好啦,夠了,知道了。”

今夜喝酒時,師兄們一群直男喝醉了,也親來親去,但杜景這個吻很有霸占與入侵的氣場,讓周洛陽生出了掙脫的欲望,幸好杜景沒有趁著酒意再做什麼彆的。

“咱們下去遊泳吧,”杜景說,“我全身燥熱得很。”

“不不不,”周洛陽還是保持著理智的,說,“這湖裡淹死過人的!”

“騙人!”杜景驀然怒吼道,“沒有死過人!”

周洛陽說:“總之……嗯,不能下去!”

杜景:“如果淹死人,唯一的那個,也隻能是我,周洛陽啊,周洛陽……”

“走吧――!”周洛陽拖著杜景,走回寢室。

“周洛陽。”杜景念了幾次周洛陽的名字,仿佛那對於他來說,是個魔法咒語。

周洛陽還是第一次看到杜景喝這麼醉,但他的酒精代謝很好,喝多了隻要過兩個小時就能緩過來。

“去洗澡!”周洛陽說。

“開不了

水!”杜景脫光了,站在浴室裡,“擰不開!停水了!”說著又踹了下水管。

“那是燈的開關!”周洛陽把他推進去,放了冷水,讓他醒酒。

兩人都洗過澡,周洛陽頭發還是濕的,杜景一副不耐煩的模樣,帶著難以言喻的躁動,穿了條運動褲,上身裸著,東撓撓,西撓撓,又籲出灼熱的氣來。

刷過牙,吃了口香糖,洗過澡,兩人身上已經沒有酒氣了,但酒意還在,伴隨著春天萬物複生的溫

暖,周洛陽也有點按捺不住,抽了抽鼻子,打開手機,說:“咱們來看片子吧?”

“什麼片子?”杜景說,“不看那種片子。”

“你都不打飛機的麼?”周洛陽說,“憋著多痛苦,偶爾也要釋放一下啊。”

周洛陽虛握著右手,做了個手勢,雖然在家裡也不經常這樣,但與杜景住在一個寢室裡,私人空間被壓縮,他現在確實幾乎不自己動手排遣了。

杜景搖搖頭,說:“不行,我不能打。”

“你要當大法師嗎?”周洛陽哭笑不得道,“憋著有法力?”

“不是!”杜景煩躁地說,“打不了。”

周洛陽好奇地說:“硬不起來嗎?不應該啊。”

周洛陽看見杜景的運動褲底下已經撐著了,洗完澡後杜景便掛了個空檔。

平時早上起來時,周洛陽會有晨間反應,當然經常看到杜景也會有,而且根據目測,杜景的尺寸還相當傲人。

“不是硬不起來,”杜景半躺著,兩腿略分,眉頭深鎖,帶著一股戾氣,說,“是生病導致的。我以前試過幾次,越弄會越有負疚感,心裡很不舒服,而且無意識地,動作會越來越暴力,也射不出來,最後弄得自己很痛。”

“啊?”周洛陽說,“會嗎?”

杜景沒說話,看著周洛陽。周洛陽又問:“你用過那種杯嗎?”

“沒有。”杜景說,“我控製不住自己,會產生厭棄與自毀情緒,就不想再動手了。”

周洛陽說:“難怪。”

周洛陽覺得杜景有時的躁狂情況,與他的性|欲無法宣泄也有一定關係。

“試過按摩麼?”周洛陽說,“不是那種……呃不是那種全套的,有可以推油,順便給你……我也沒去過,不過聽說,他們可以用手。”

那是方洲告訴他的,他去泰國玩時陰錯陽差,進了一家馬殺雞店,被摁著用手弄了出來,最後方洲的分享是“我感覺自己好像一隻被配種取精的馬”。

雖然周洛陽也不覺得杜景會去做這種事。

“不想去,”杜景答道,“不想被不認識的人碰到那裡。”

杜景揉了一下,籲了口氣,說:“我再去洗個澡。”

“要麼我幫你?”周洛陽忽然說。

周洛陽喝了酒,一時還未完全酒醒,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提議,但他向來自詡手活兒不錯,至少自己解決時覺得很滿意。

杜景:“……”

周洛陽是真的覺得沒什麼,又不是搞那種禁忌而邪惡的行為。

杜景沒有說話,避開周洛陽的目光。周洛陽說:“我幫你,試試看能讓你出來不?”

杜景那表情有點拘束,完全沒想到周洛陽會有這種提議,但他也沒有拒絕,說:“來吧。”

周洛陽把大燈關了,留個台燈,他們的床本來就並在一起,周洛陽把手機遞給他,說:“你可以看片子,假裝不是我的手……嗯,假裝是片子裡的……”

“不想看,”杜景說,“就這樣,沒關係。”

“要關燈嗎?”周洛陽想了想,說,“這樣吧。”

周洛陽拿了射箭用裹手腕的黑布,比畫了一下尺寸,把杜景的眼睛蒙了起來。杜景沒有動,任憑他施為。

接著,杜景沒

有遲疑,也沒有不安,還配合了一下,兩腿分開,左腿曲起少許。

“你會打我嗎?”周洛陽說。

“我不知道。”杜景高聳的鼻梁、分明的唇線在暗淡的、朦朧的燈光下顯得尤其英俊,周洛陽心道,這家夥真帥。

“給我一件外套。”杜景忽然說。

“要蓋著嗎?”周洛陽心想他也許不太好意思,杜景卻把兩手背到背後,讓周洛陽用外套把他的手腕鬆鬆綁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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