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也許是他的多疑和遲遲未下決心,刺激了對麵的女人,她開始焦躁了。
難怪她一直鼓動自己摻和到這場交易當中,原來是打著讓寐生和西家爭個魚死網破,她好坐收漁翁之利呀。
這女人還真聰明,借力打力使得不錯。如果時間在早五年,他肯定會用更穩妥的方法—靜等楓葉受不住毒蟲折磨後再出手。可是現在,“寐生”已經蟄伏了夠久,他也等了太久。
這麼多年的忍辱負重就是為了厚積薄發,他以及寐生已經有了再次站到台前的力量和實力。西家雖然是一塊難啃的骨頭,他還真沒放在眼裡。
如果方梅梅繞了好大一圈就隻為了做局讓自己和西家亂鬥,那麼,這個看起來完美,實際早被自己堪破的圈套,他也願意鑽進去一回。
他也再教方梅梅一個乖,“一力破十會”才是王道。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她那些陰謀詭計不過是個笑話。
想到這裡,尊老終於下了決心。
“好,這個計劃就這麼定了,香檳負責與楓葉接觸,孤坐後台把控全局,有什麼事情隨時向我彙報。如果這次的計劃能夠成功,我做主將你們身上的噬神蟲轉移出去。”
雖然和尊老以及香檳同處一室,可是孤卻在不停的弱化他的存在感,就希望針鋒相對的兩個人可以將他當成是一個“屁”給放了。
越是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老東西終究不放心香檳一家獨大,掌控這個交易計劃。說是讓他坐在後台把控全局,他都不知道這個局是怎麼一回事,怎麼把控。
他唯一的作用也不過是監視“香檳”,把對方的一舉一動原原本本的向尊老報告罷了。
“…如果這次的計劃能夠成功,我做主將你們身上的噬神蟲轉移出去。”
孤覺得自己幻聽了,剛剛他聽見了什麼?尊老說如果計劃成功,他做主把噬神蟲從他身體裡轉移出去?
起初被植入噬神蟲的時候,他還不覺得怎麼樣,汙染指數穩定不變,最初還會略微下調。他那個時候覺
得,除了每個月要領一次解藥外,身體並沒有什麼不舒服,反倒壽命還長了。
可時間一長,噬神蟲反複發作,一旦解藥斷更,那些東西就會以人體精血為食,搞得他人不人,鬼不鬼。這個時候才發現原來有時候活著比死了還要不堪,還要痛苦。
所以,尊老如果真的能把噬神蟲從他身體裡移出去,哪怕壽命變短,他也能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有點尊嚴。
尊老看到孤一臉不可置信的仰頭看大屏幕,影影綽綽的藍光照射出爬滿傷疤的下巴,看起來十分可怖。
孤的驚喜在他的意料之中,哪怕這男人對香檳多少有些憐香惜玉,可利益當前,彆說他隻是有一點動心,就是對方真的是她愛人、親人,殺手的心也能冷漠的揮刀斬斷。
方梅梅同樣大受觸動,能將那些惡心的蟲子從自己的身體裡清除乾淨,讓她清清白白的來又乾乾淨淨的走,這幾乎都是一種奢望。
女孩身前的燭火終於發出吞吞吐吐的光芒,可見對方內心也出現了動搖。
尊老心頭的最後一絲猶豫也煙消雲散了。
他想,彆管方梅梅的初衷是什麼,就整個棋盤的利益鏈條和交易計劃來說,她都是必不可少設局之人。
如何擴大楓葉小食店的影響力和規模效應,這些都是方梅梅最擅長的東西。將噬神蟲設定成吊在驢前麵的胡蘿卜,讓她往前奔的時候能更多一些衝勁和力氣。否則隻有日落西山的頹廢,換來的錢財和勢力都會大打折扣的。
尊老手裡的駝鈴手杖又發出了規律的響聲,孤心知今日這一場超長的會麵即將結束。接下來又會有一場硬仗要打了,但不管怎麼說,他的性命暫時無憂了。
方梅梅身軀也不著痕跡的輕輕搖動,她的體力和精神力都快到極限了。好在今日目的已經達到,引尊老入局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一直緊繃的一口氣也悄然鬆懈了下來。
“那就這樣吧,今天就到這裡了!”屏幕那頭的老東西終於說出了大家希望聽到的話。
方梅梅甚至聽到了孤發出類似歡呼雀躍的噓—噓—聲,她又何嘗不是這樣,雙肩在尊老話音落地的刹那便彎曲起來,此刻,她隻想找一張床或者就像孤剛才做的那樣,整個人蜷縮在地上,一動不動。
“香檳,你好大的膽子!竟敢騙我!”
在方梅梅心房最鬆動的時候,尊老突然發難。這一句怒吼,震得女人頭暈目眩險些沒有站穩。
“我露餡了?計劃被發現了?還是失敗了嗎?”
方梅梅藏在鬥篷裡的表情由茫然變得猙獰。她真想現在就穿過屏幕,把那個老家夥活活咬死,就像那些惡心的蟲子咬自己一樣。
在方梅梅幾乎失控的瞬間,遠在藍水星的江紅楓感受到了留在對方身上的靜心訣被觸動了。
一股清涼的帶點花香的風在腦海中刮了起來,方梅梅的靈台為止一靜,所有負麵情緒都遠離她而去。
衝動中想要和尊老撕破臉的一切舉動,就這麼被按下了暫停鍵。
“他耍詐?”
方梅梅氣壞了,這老家夥竟然還會故意降低自己的防備,搞突然襲擊。要不是腦子裡突然湧起的香風,她這會兒估計已經全盤托出了。
短短瞬息之間,她就反映了過來,借著剛剛的身體狀態半帶顫音的說:“尊老,我不過是想讓您和楓葉背後的勢力引發紛爭罷了,原本我還看好楓葉,可她被噬神蟲入體,失敗的局麵就是必然。”
那股子頹然的語氣,以及頗有些萬念俱灰的意味被方梅梅演繹的淋漓儘致。
尊老冷冷的哼了兩聲,他有種不知是高興還是失望的情緒在蔓延。
方梅梅的答案既讓他滿意,卻也讓他有種說不出的煩躁,總覺得還有點什麼關鍵的東西被忽略掉了。
身體中的母蟲又在催命一樣要求上供,尊老終是以扣除半個解藥為懲罰,徹底離開了。
孤和方梅梅維持著之前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直到確定尊老真的走了,才雙雙摸了把並不存在的冷汗,各自離開。
對於他們來講,這可真是驚險、刺激又難忘的一
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