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眾人走向鬼屋的方向,路邊也漸漸增加了相應風格的指示牌,甚至越到近處,還有一些樣式古樸詭異的神壇。
裡邊供奉著一個形似封印物的容器,然而上邊的鎖卻已經斷裂開來,旁邊擺放著一隻人頭骨,硬幣,和破裂的瓷瓶。
而旁邊則有一些似乎是用來除邪的注連繩,卻同樣破敗不堪,上邊垂下的由白紙剪成的紙垂末端也有被火焰燒灼的痕跡,就像是封印裡的鬼物已經逃脫了。
等真正到了屬於鬼屋的地界,這棟由真正的廢舊醫院改造而來的慈急綜合病院便出現在了眼前,建築物之大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外表極其破敗,形似被烈火灼燒過,牆壁呈現斑駁的灰黑色。
眾人本來隻以為是普通遊樂場搭個棚子造的景,沒有料到竟然當真是這樣真實宏偉的一座巨大醫院,頓時錯愕地遲疑了腳步。
而旁邊早就將鬼屋設為目的地的年輕男女們則興致勃勃地大步衝向醫院側門設立的檢票口:“快點快點,還能趕得上下一場!”
“今天誰也不許從入口跑出來!”
萩原研一主動招呼道:“我們買了通票不用再買票了,不過還是要去檢票口那邊領個紙條排個隊。”
結果檢票口佇立的牌子上邊寫著:
每行至少兩人,最多四人方可進入,歡迎組隊!
預計遊玩時間~60分鐘!
“還要分組嗎?不能大家一起進去嗎?”鬆田陣平“嘖”了一聲,轉身問道,“那我們隻能均分了吧,三人一組。”
影山步在一邊研究場館介紹,等他回到人群中時,已經分好組了:
諸伏景光、萩原研一、影山步一組,降穀零、伊達航、鬆田陣平一組。
這是生生拆了兩隊幼馴染啊!
他詢問地看向萩原研一,就見對方彎起唇笑了笑,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有此一問,眨了眨眼:“把最熟悉的人拆開更能增加不安感,有沒有覺得更刺激一點?”
影山步:“……我又沒有幼馴染。”你們真會玩啊。
站在人群裡,他看看正在勾著肩膀緊張地出謀劃策的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兩人,又看看一臉強裝出來的滿不在乎的鬆田陣平和正在試圖嚇唬幼馴染的萩原研一,跟伊達航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道:幼馴染果然關係最好,他們倆就仿佛來湊數的。
不對,班長有對象。
影山步:【看來湊數的隻有我自己。】
係統:【嘶,看你的體征,你竟然還會怕鬼屋嗎?】
係統後台能夠隨時監測到宿主身體的一切數據,好隨時根據指令或者默認規則來操控影響身體,方便達成任務目標。
而宿主此時心跳血壓都比平時有所上升,表現出來了一定的興奮和輕微的焦慮。
影山步嘴硬:【柯南的世界那能叫鬼嗎?那最可怕的難道不是各種凶手嗎!】
他的目光落在醫院的背景介紹上,沉默了。
這座醫院,或者說鬼屋的設定來源於一個名為《七日死》的遊戲,在遊戲中,主角接觸了同名的一款遊戲,聲稱隻要遊玩就會受到詛咒,在七日內死亡,而同時主角會被迫出現在不同的破敗場景中尋找求生之路,隻是隨時都有死亡的風險,也許這便是都市傳說中七日限定的來源,因為沒有人能夠撐過七天。
這間醫院便是其中一個關鍵的場景。
影山步心想這設定好眼熟,雜揉了各種日係恐怖係的經典設定,但越是傳統就越代表著經久不衰的恐怖,雖然他確實看過幾乎所有的日係恐怖片,精神得到過相當程度的鍛煉,但是看著眼前這樣一棟破敗陰森的大樓心裡有點打鼓,那種壓力幾乎是撲麵而來的。
但他沒有表現出來,看看其他人也都神色如常,頓時心裡安定下來。
嗯,不虧是警校出身的同學,膽子都不小嘛,陽氣很旺!
等到了他們預約的時間段進去之後,幾組人先被集中到播放影片的房間裡。
燈光昏暗,但是可以大概看出是個老舊的候診室,有一排一排的木質長椅,前方則是一個空空如也的分診台。
大家各自以小團體為單位坐下來之後,房間內什麼變化都沒有出現,忽然在分診台後的牆壁上光線大亮,冒出一個眼角淌血的女鬼大臉,將眾人都嚇了一跳,有膽子小的已經叫出聲來。
結果隻是打扮成女鬼的工作人員在預先錄製好的影像中囑咐眾人禁止觸碰場景中的工作人員以免造成傷害等等。
看完這一遭,他們順著狹小走廊向前走,來到了檔案室,看到牆上是一個投影屏幕,接著開始播放有關醫院的資料片。
屏幕上的色調鮮豔,是早期醫院風景秀麗,設施先進,房間寬敞明亮的模樣,而裡邊身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看起來都十分有經驗,對待病人態度認真,聲名很好。
然而突然色調變得詭異起來,午夜空蕩的樓道裡有匆匆腳步走過,接著是白布覆蓋到人形物體上,擔架推向走廊儘頭的大門。
畫麵上突然閃過陰暗室內置物架上的大型玻璃容器,裡邊安靜浮沉著血紅色的物體,形似肉塊。起先隻有幾個罐子,畫麵再閃,置物架忽然便被擺滿了大半。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有病人抱著探病的家屬瘋狂呼救,聲稱自己看到了同病房的病人半夜被人殺害。
然而護士隻是憐憫地說道:“同病房的一位病人確實不幸半夜過世了,大概是心理壓力造成的幻覺吧。我們會給他更換病房的,讓他安心養病。”
病人家屬於是信以為真,反而安慰起來這個病人,說沒事彆擔心,一切都聽醫生的。
再然後畫麵又切回陰暗的儲存室,置物架上的罐子眨眼之間擺滿了。鏡頭拉進,才讓人看到竟然都是內臟,上邊還保留著神經與血管,安靜無聲地漂浮在化學試劑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這樣慘無人道的行為究竟是個彆醫生的密謀還是整個醫院暗中勾連,終於有一天,這光鮮亮麗的表象被打破,然後醫生們的表情上出現了驚恐的神色。
“她回來了……”
“不隻是她、不隻是她,所有人都回來了……都回來了!!!”
畫麵上光線明明滅滅,就像是醫院的電力忽然受到影響變得不穩定起來,然後終於熄滅。在應急燈光中,走廊的儘頭蹣跚扭曲地走出來一個身著病號服的患者,而下一個鏡頭則是穿著護士服的窈窕背影,手裡卻提著屬於病人的頭顱。
他們一行人包括不認識的路人大概有三四組,看到這裡心情已經被渲染的氣氛完全帶動了起來,氣氛壓抑。
等影片放完之後,有工作人員站在門口發放手電筒,很小的手電,燈光昏暗,每人一隻。
工作人員的出現把他們帶回了和平的現實世界中,然而對方口中闡述的內容卻讓他們紛紛心裡一緊:
“場景內完全自由探索,真正的出口需要大家自行在不同房間內尋找,按照設計的路線大家會從一樓上到一樓再返回一樓離開,所以找不到出口的時候請耐心地多多探索哦。
如果途中有人覺得超出了忍耐的極限,可以在我們的緊急求救站尋找工作人員帶您離場,如果出現身體不適請不要硬撐。”
“大家路上一定要互相抓緊,千萬不要鬆手,切記切記。”
工作人員的話語在這樣的情形下竟給人了一些無形的壓力。
影山步分明聽到身後的人群裡有人輕聲說了一句“太好了”。
……應該不是他們幾個熟人說的吧。
工作人員站在門口給每個人發了手電之後,按照遊客他們自行分的組將人拆散,指向不同的方向。
“陣平醬不要從入口跑出去哦~”萩原研一笑眯眯地露出陰險的表情對幼馴染拱火。
鬆田陣平冷笑一聲:“你才是,可不要找不到門偷偷哭啊。”
三個人走向昏暗的走廊,手電筒的光柱照在灰塵上,照出形似火燒的破敗牆壁。
萩原研一:“按照介紹的,果然我們還是要一間間房探索過去吧?”
“嗯,我覺得這種考驗心跳的鬼屋應改不會出現像密室逃脫那樣讓人靜下心來解密的設計,所以我們也不用找得太仔細,估計道具隻是用來嚇人的。”
諸伏景光分析道:“而就算鬼屋有設計好的路線,但是建築物前身是醫院,所以布局不會太亂來,可能還是會遵循一定的規律……”
他們探索了幾間房,有辦公室有檔案室,然而在手電筒微弱光線的照明下,隻能看出這裡曾經遭受過大亂,甚至是爭鬥和殘忍的鬥毆,到處都能夠看到血跡。
場景做得非常逼真,以至於曾經接受過相應訓練的他們能夠辨認出來一些血跡形成的原因。
剛剛推門進入一間手術室,他們習慣性地用手電筒到處亂掃,看到裡邊陳設淩亂,像是被洗劫過一樣,地上橫七豎八地倒著輸液架子和各種器械。
而牆邊手術台上躺著一個身著病號服,滿是斑駁血跡的人形物體,在他們進來之後不久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接著便是姿態扭曲地蹣跚著向他們趕來!
“哇!”諸伏景光正認真思考,突然被嚇了一跳,條件反射就後退一大步,然後轉頭就拉著同伴跑出了房間。
他也不知道拉的是誰,總之腳步淩亂地有人跟上來,在走廊裡狂奔了幾秒之後轉過拐角,幾人驚魂未定地回頭看,發現已經沒有人跟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