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理佳點頭,直到現在她也是這麼認為的。
“雖然很類似,但其實完全反了。”
梅林平靜地說著。
“順序完全反了。不是未來的某些事反映到了你的夢中,而是你在夢中所產生的結果會決定未來。”
“打個比方,未來是白紙,而你的夢是手中的那支筆,而寫下的文字就是命運。原本他們以為這支筆是隻能寫出特定文字的筆,你本人不會對它造成影響,但實際上這支筆無比自由,什麼都能寫,而決定寫下什麼字的人,是你。”
“這個夢,才是決定你,以及出現在你夢中的人命運的東西。”
“但是它所寫下的命運,會在什麼時候以什麼形式產生作用,就是沒有人會知道的東西了。”
留理佳皺巴著臉,努力地消化著梅林給出的信息,又思索了好一會兒,最後她不確定地問梅林。
“所以就算搞懂了它的原理,但實際上的應對方法還是沒變?”
梅林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對,現實中能夠做的事還是注意保護你夢中受傷的地方,如果隻有單處受傷的話必定會在現實中得到反饋,如果是多處受傷的話有可能能避免部分傷害,但是傷害還是不可避的,所能努力的方向隻有嚴重程度了。”
於是留理佳也有氣無力地把臉貼到了桌子上,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梅林,你說我這樣算不算反饋了?”
“嗯,我想應該是不算的呢。”
“唉。”
不過留理佳也不是那種會一直擔心夢什麼時候反饋到現實的人,本來做這種夢的次數就非常少,從第一次做這種夢到現在的次數,也是兩隻手就能數得過來的,要是整天為不知什麼時候會到來的傷痛擔驚受怕,留理佳早就精神崩潰了。
隻是因為這次電擊的殘留影響比以往都要來得大,所以她的反應才會那麼強烈,但在梅林的努力下,這點影響也幾乎被消除殆儘了。
“隻要你這幾天不要被電就不會有什麼事啦。”
梅林笑嘻嘻地說。
“啊,脫衣服產生的靜電是沒關係的,主要是不要讓腦子被電到。”
“我長這麼大除了在這個夢中,還沒被電過腦子呢。”
留理佳摸了摸自己的腦袋,覺得梅林這話說了跟沒說差不多。她的安全知識可齊全了,沒事怎麼會讓自己的腦子被電到。
“所以我也就是提一嘴讓你稍微注意一點啦。”
梅林擺擺手,起身癱到了沙發上。
“今天我真的得休息休息啦,留理佳你是不是還要和你那個當職業英雄的朋友出去來著?”
“是啊,他說事務所這幾天給他放了年假,他就順便來這個城市玩一玩。”
留理佳說的是霍克斯,以前他上學放假常會跑來這邊玩,做了英雄後雖然頻率降低了很多,不過有空閒的時候還是回來的。
兩個人出去也就吃吃東西聊聊天然後順手解決點路上發生的意外,現在霍克斯進了TOP10,和她出去玩的時候還需要費心思喬裝一下,甚至有一次戴了個金色長假發,把留理佳笑得四仰八叉的。
雖然他那對紅色的大翅膀還是很顯眼,不過也隻是會讓彆人稍微聯想一下,隻要不表現得太過,一般人是不會想到那個背影相較一般女性來得寬來得壯,但總體還是酷似金發妙齡女郎的人是羽翼英雄霍克斯的。
留理佳甚至還給霍克斯出餿主意,叫他可以直接穿個女裝,更不會引起彆人懷疑。
然後就被霍克斯拎上天繞著城市狂飛了三周,下來後頭暈得留理佳連罵他鳥人都沒什麼力氣了。
現在的留理佳倒是無所畏懼了,她在那次之後就卯足了勁,在阿喀琉斯的寶具疾風怒濤的不死戰車上千錘百煉出了不暈車不暈飛不暈高速的本領,霍克斯再敢拎著她上天,肯定會是他自己先飛到沒力氣了。
“嗯,以防萬一我還是會用千裡眼常常看著你的情況的,不過今天我是真的不出門啦。”
梅林依然癱在沙發上。
“而且跟異性出去玩,多帶著我這個大哥哥會很不自在的吧?”
“你想多了,隻是好朋友的關係,哪來的自在不自在。”
留理佳翻了個白眼,想了想,去廚房那邊泡了杯熱巧克力給梅林。
“昨天晚上還是麻煩你了,這個給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嗎?我回來的時候帶給你。”
“都說了那不算什麼的。”
梅林起身將溫暖的熱巧克力抱在手中。
“買幾個烤飯團給我就好啦。”
“我知道了。”
留理佳看看時間,就起身去換該出門的衣服了。
回房間關上門後,留理佳歎了一口氣,伸手就想去按自己的太陽穴,但手指在觸碰到的時候又不自覺地瑟縮了一下。
沒辦法,殘存的一點隻能等身體慢慢遺忘了。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留理佳看了眼來電人,是霍克斯。
“喂喂,霍克斯?”
[是我是我,我現在被騙了錢,身無分文流落街頭,能不能——]
留理佳麵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五秒後電話又亮了起來,她又接通。
[留理佳!留理佳小妹妹!你居然那麼果斷地掛了電話!萬一我真的遇到了困難怎麼辦?!]
霍克斯假情假意地撕心裂肺著。
“你信不信我再掛?”
留理佳的這句話馬上就把霍克斯拉回了正常狀態。
[好啦好啦,我現在快到車站了,老地方見哦。]
霍克斯愛吃雞肉,每次來這邊的時候留理佳都會請他吃一頓烤雞肉,老地方指的就是他們經常光顧的店,這差不多也成為兩人的習慣了。
“知道了,我不會遲到的。”
和霍克斯簡單地說了兩句後就掛掉電話,留理佳迅速地捯飭好自己外出的裝扮,確認沒什麼問題後就向乾脆躺在了沙發上歪頭看家庭倫理劇的梅林道彆,出門。
梅林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劇中的人物演繹出來的愛恨糾葛,時不時地用千裡眼瞟一眼留理佳的情況,確認少女沒遇上什麼麻煩就好。
這樣的鹹魚癱結束得非常突兀。
梅林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神色極為罕見地出現了真實的慌亂。
他忽然找不到留理佳的蹤影了。
而此時,留理佳看著眼前那個穿著病號服,看起來就是個瘋子的瘦弱男人,神色凝重。
她在穿過一個僻靜的小公園時,這個男人忽然躥了出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迅速地畫了個符號在上麵。
然後,周圍的一切就全部褪去了顏色。
而那個瘋子則立刻遠離了她,咧出了一個猙獰的笑容。
“用你的血來給我的‘夢’染上顏色吧,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