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這個小子, 雖然皮相不錯，但脾氣實在是糟糕呀……]
酒吞童子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微妙的可惜。
[神情委實過於凶惡，都破壞了那份美感……]
[眼睛雖說也漂亮，但總不是咱喜歡的那一款……]
留理佳聽著酒吞童子似真非假的感歎, 再偷偷用餘光瞥一眼正走在她斜前方的爆豪的側臉, 二者相結合, 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畢竟青梅竹馬這麼多年, 她對爆豪那張臉的觀感早就完全沒有新鮮感了, 而聽酒吞童子這樣感慨, 她就不由得覺得好笑。
“你傻了吧唧地笑什麼？”
爆豪的耳朵靈得很，留理佳明明沒笑得多大聲, 他卻立刻捕捉到了, 鮮紅的眼睛習慣性地斜睨了過來，看上去銳氣十足。
“我就笑笑而已, 你怎麼連這個都管？”
留理佳毫不畏懼地迎著爆豪的視線, 還有閒心打量著爆豪的眼睛。他從小到大就一直說自己傻, 留理佳都已經懶得和他爭這個問題了，傻就傻唄, 有時候傻一點還幸福一點。
“因為老子感覺得到你笑的是老子。”
爆豪也盯著留理佳的眼睛，兩人大眼瞪小眼, 在外人看起來好像快要打起來了一樣。
“看老子眼睛乾嘛，沒看過啊？”
“你這麼凶的眼睛, 真的是不多見, 我得多看看。”
留理佳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 側身靈活地閃過了爆豪想伸過來擰她臉的手。
“莫挨我臉，你手冰得要死。”
“呸。再怎麼樣都比你的臉暖，要嫌不夠老子給你臉炸一炸取暖。”
爆豪倒是沒有再試圖繼續去扯留理佳的臉，他把手伸回了自己風衣的口袋裡。
“那樣爆豪親得對我的臉負全責了。”
留理佳看著爆豪那雙鮮紅的眼睛，雖然酒吞童子說爆豪的眼睛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留理佳覺得這樣就好。
爆豪勝己就是他自己，何必去在乎彆人喜不喜歡他呢。
“……想得美，誰他媽要對你負全責。”
爆豪的聲音頓了頓後，用著比平常還要嫌棄的語調如此說著。
“……爆豪親啊，你大晦日後麵是不是被光己阿姨給收拾了啊？”
“放屁！就和老太婆吵了一架。真不懂她，每天自己吵著說有魚尾紋魚尾紋的，老子才說了一句就一副要殺人的樣子。”
爆豪一副無法理解的樣子，讓留理佳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搖搖頭。
爆豪懶得去理留理佳這副在他看來奇怪兮兮的樣子，他隻是停下來，看了看他和留理佳之間的距離，眉心微微蹙起。
“你怎麼走得這麼磨磨蹭蹭，快點。”
留理佳完全是在故意慢悠悠地走，要是稍微加快一點腳步就能和他並肩同行——他自己本來就已經有故意放慢點腳步了。他說完就一把抓起留理佳的手腕，帶著她快步向著目標神社的方向走去。
留理佳倒也沒有意見，隨便爆豪拉著她走，但沒想到爆豪扯著她走了幾步之後忽然想起了什麼，停下了腳步，手稍稍鬆開，一把擼起了留理佳的袖子，外套加內衣總共三件長袖，他一點也不費力地就擼了上去。
“？”
留理佳用疑惑的眼神看著爆豪，他沒理她，瞅了幾眼她手腕上隻剩下幾道淡痕的表麵，眉眼這才放鬆下來。把她的袖子重新擼下來，很酷地一句話都沒說，繼續扯著留理佳走。
[嘻嘻……這小子還是有挺可愛的地方的嘛……]
酒吞童子靈體化著，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不由得笑了出來。
留理佳也看懂了爆豪的那通操作，小幅度地聳了聳肩。
雖然今天已經是新年的第二天了，不過因為這所神社的名氣比較大，初詣的人還是挺多的，雖然不至於人山人海滿眼都是人，但稍有些不注意還是會容易和來的人走散，因此爆豪也沒鬆開扯著留理佳手腕的手。他呈現著隱隱的保護姿態，將她與人潮稍微隔離開，帶著她往神社裡走去。
留理佳因為有爆豪幫她擋了擋人群，也被爆豪抓住手腕，不用擔心走散的問題，就相對有餘裕地打量著周圍的人群和環境。她很快就注意到大概和他們差不多年紀的不少小姑娘，都在經過他們後下意識地回頭來看爆豪。
現在的爆豪一臉平靜，也沒皺起眉頭瞪大眼睛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那副皮相應該是好看得足以吸引同齡小姑娘的。
這是留理佳根據那些小姑娘微微泛紅的臉頰所得出的結論。對她本人來說真的是，已經沒啥感覺了，爆豪勝己不就長得一副爆豪勝己樣嗎。
“爆豪親，好多女孩子都有在偷偷看你咧。”
見爆豪一副目不斜視的樣子，她就這樣子告訴他。
爆豪一扯嘴角，看起來笑得有幾分不屑。
“廢話，因為老子比你好看。”
眉眼流轉間，他極其凶惡地瞪了一眼一個偷偷盯著留理佳看的大叔，少年凶惡得像大反派的眼神瞬間就將那個看起來有幾分懦弱的大叔嚇得小跑走了。
“放他媽的屁。”
這點留理佳是不能退讓的。
“綠穀親說過我比你好看的。”
“臭久說的算個屁，老子說的才算。”
爆豪用鼻子哼出一口氣，提到綠穀的語氣都變得惡劣了不少。
“爆豪親也太自我了。”
留理佳皺了皺鼻子，一臉苦相。
“說得你好像第一天認識老子一樣。”
因為已經到了賽錢箱前，他們便停止了這個各執己見的話題，各自掏出了五円的硬幣，投入了賽錢箱中。
按照正常的流程做完二拝二拍手一拝，參拜完的兩人退到了後麵，讓後麵的人繼續參拜，他們倆則去抽了運勢簽。
結果是爆豪捏著自己的吉簽，嘲笑地看著留理佳抓著的小凶簽。
“我說你，這都連續第幾年抽到凶了？”
他還不需要留理佳回答，自己心裡就有答案。
“從小四開始就一直是凶，這什麼破爛運氣。”
留理佳也不惱，她隻是垂著眼看著自己手中的凶簽，沒吭聲。
爆豪當然能輕易看出她沒有因為老是抽到凶簽而不高興，但她這樣的沉默還是讓他有些煩躁地抿了抿嘴，有些粗暴地把自己的吉簽塞到了留理佳的手裡。
“給你給你，老子又不信這些，給你補補，補成小吉也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