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約(2 / 2)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挑唆令狐湛與她為難的二皇子,則若無其事地望著陳三郎,手中把玩著一塊螭虎穿花白玉佩,嘴角如平日一般帶著淡淡的笑意,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比起狠戾暴虐的令狐湛,這個陰毒到骨子裡的二皇子更叫藺知柔齒冷。

陳三郎似乎沒察覺眾人目光中的好奇與向眾生施了一禮:“陳某見過諸位同窗。”

眾生亦回以一禮。

韋學士向堂中掃了一眼,見藺知柔身旁有個空座,是原先馮盎的座位,馮盎因與她賽馬跌斷腿,至今還在家中休養,韋學士便向那處一指,對陳三郎道:“你先坐此處吧。”

又對藺知柔笑道:“七郎,陳小郎君原先在國子監每回旬考都是第一,學問不在你之下,你們正好切磋切磋。”

陳三郎背著書囊走到座位前,藺知柔起身作揖:“日後有勞陳兄指教。”

陳三郎還以一揖:“不敢當,還望藺賢弟不吝賜教。”

韋學士看著兩人,一個是他得意門生,一個是國子監祭酒的愛徒,兩人坐在一處便如兩株瓊樹,實在是賞心悅目,不由捋須微笑。

韋學士搶了國子監祭酒的高徒,心中得意,連三皇子這個惹禍精也不放在心上,便即攤開書卷,開始給一眾學生講大戴禮。

他存了考校的心,講到疑難處便點陳三郎回答,陳三郎一一作答,條理清晰,見解深刻,闡明發見,將原文涵義講得透徹分明,卻並不拘泥於疏義。

饒是韋學士嚴格,也挑不出一絲錯漏,連連點頭,臉上露出讚許之色。

藺知柔也不得不承認,換作是她,恐怕也不能講得更好。

眾生徒原本對陳三郎存著幾分輕視之心,一堂課下來,不免對他刮目相看,尤其是崔盧幾人,暗暗汗顏,他們出身名門世族,課業上卻落於人後,不禁暗暗下決心,回去定要懸梁刺股。

韋學士將眾人神色看在眼中,心下了然,越發欣慰,本來講完一篇大戴禮便要走,又留下講了一堂孟子,想起還有公務,這才意猶未儘地離開崇文館。

韋學士走後,韋四郎轉頭對藺知柔道:“藺賢弟,令尊與家父是同年,又是至交好友,家父時常提起當年事,道兩家本是通家之好,可惜相隔千裡,不得聚首。藺賢弟入京,陳某本該前來拜訪,隻是家中多事,不便上門叨擾,還請賢弟見諒。”

藺知柔聞言微怔,不知他提這些話是何用意,不過她麵上不顯,歉然道:“陳兄多禮,未去貴府拜謁,是藺某失禮。”

陳三郎微微一笑:“幸而賢弟如今長居京都,往後常來往才是。”

藺知柔不明其意,隻是點點頭。

自打陳三郎入了崇文館,藺知柔不再像以前那樣穩操勝券,兩次旬考,兩人平分秋色,各得了一次第一。

藺知柔有過目不忘之能,但詩賦上始終欠了一點火候。

若是遇到拿手的題目固然可以交出出色的答卷,遇上生疏一些的,便隻能硬著頭皮寫,原本可以憑著同熟的經義獨占鼇頭,如今來了個經義上與她難分伯仲的陳三郎,她的優勢便不明顯了。

她入崇文館以來便不曾遇到過這樣的勁敵,雖課業上不曾怠惰,但心裡難免有些鬆懈,如今方覺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越發勤謹起來。

有時候遇上瓶頸,藺知柔便懷念在蔣山的時光,那時候與師父、師兄弟閒居山中,心無旁騖地讀書,遇到難處,柳雲卿稍加點撥,往往便能令她茅塞頓開。

崇文館諸學士都是大儒,學問自不必說,但詩心卻不是誰都有的,如柳雲卿那般天縱奇才,遍尋京都也找不出一個來。

就在她惋惜遺憾之時,忽然收到師父從江寧寄來的信函,柳雲卿的信中隻有寥寥數語,卻讓藺知柔喜出望外。

師父要回長安過年。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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