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老師……並不是來興師問罪。
他隻是來讓自己彆把虎杖悠仁還活著這件事說漏嘴了。
十枝空清楚這一點，饒是強如五條老師，內心想法也不會時時刻刻都做遮掩，大部分時間他讀到便是他真實想法。
十枝舒緩著先前因為戰栗而緊繃金眸，腦袋往後仰了幾分，就這麼抬頭看向自己老師被黑布遮掩住眼部。
五條老師對虎杖悠仁很關注，從這位老師被任務纏身還不忘喊他救場就看得出來。
隻是他沒有料到這份關注比他想要重上這麼多。
想了想，十枝空開了口：“五條老師對學弟很看重。”
五條悟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是啊，不止悠仁，老師關心你們所有人，你們可是我學生啊。”
恍然間十枝好像回到了剛入校前夕，他還在那間布滿符咒房間中時，也是這位老師用著類似語氣帶來了有關於他判決。
銀發少年眯著眼，半天沒給自己老師關於保密一事回應，就在他老師以為這難以琢磨學生因為剛剛追問生氣時，十枝空兩手一拍。
“五條老師好像還欠我一頓點心。”十枝話題跳躍，金眸依舊維持著微彎模樣，好像在笑又好像不是，“虎杖學弟事我會保密，那老師有什麼表示嗎？”
“老師我欠你一頓點心？什麼時候事？”白發老師忽然皺起了眉頭，“好像……”
這陣子天天檔期排得爆滿特級咒術師從記憶一角裡扒拉出來老被他使喚伊地知潔高打給他報告。
五條悟：“也行，那就今天吧，想起來還有事沒問你。”
十枝空：“好啊，那老師既然都請客了，不如再多請一個人吧。”
五條悟：“哎十枝你這個小鬼……棘那乖孩子都要被你帶壞了，你真是到哪裡都拉上他。”
銀發少年仍舊彎著眼眸，一點都沒有剛剛差點和自己老師打起來尷尬。
於是這便出現了一名老師帶著兩名學生逃學在校外吃甜品畫麵。
乖巧咒言師聽說要逃學時本來打算拒絕，但十枝嘴熟練地一癟，再加上五條老師在邊上幫腔，狗卷叛逆心理也被激起了幾分。
但狗卷棘總歸不是問題學生那一掛，他找到禪院真希讓她幫忙給下節課代課七海建人前輩請個假——說是五條老師臨時有事把人借走了。
五條悟毫不知情自己在七海建人那印象又差了一分——多了帶學生逃課罪名，他打了聲噴嚏，翻了翻自己錢包，掏出超額錢遞到狗卷麵前。
“麻煩棘去買一下吧，十枝想吃東西。”話裡明明白白是把人支開意思，五條悟端著三杯巴菲坐了過來，“再幫老師帶三份其他口味可麗餅。”
咒高這位老師不知道為什麼，點東西總喜歡點三份。
淺亞麻發咒言師看了看錢，又看了看邊上老師與同學，說了句“鮭魚”點點頭便站起了身。
人走遠了，十枝慢悠悠地撈過那杯加了料檸檬茶，小口小口勉強喝著，等待對麵吊兒郎當老師開口。
他正想著如何把酸得堪比醋飲料喝下肚，等待間聽到了什麼奇怪心聲，麵色驚訝地抬起頭。
“五條老師，你想問這個？”
坐在十枝對麵白發老師並沒有張嘴，專心致誌吃著巴菲，他就是在偷懶，反正以十枝能力是能聽到他想法。
——剛剛想起了伊地知報告，他說你遇到了不想接觸人。
“伊地知啊……”
十枝金眸轉了兩圈，沒想到這位輔助監督連這件事也給寫進了報告中，不過也無所謂，五條老師想知道話，可以說。
“聽到了入水自殺數十種姿勢還分了一二三排名，除此之外還有服毒、懸梁等自殺教程，不過虎杖學弟不救話，那個人也不會死。”
——哦？為什麼這麼肯定呢？
十枝咬著吸管，用指節點了點桌麵，以頭微低姿勢眉眼微微上挑。
“因為有人……讓他不要死？”銀發金眸少年認真回憶了一下，“記不清了，他心裡關於自殺念頭太多了，那一點點真實顯得微不足道。”
像是要比劃，十枝沾著冷飲杯麵水漬，在桌上畫了兩個圈。
冗雜垃圾念頭是個大圈，真正想法隻占了指甲蓋這麼大。
“這麼說起來，其實五條老師你也差不多。”冷不丁提起自己老師名字，十枝以平鋪直敘語調繼續說道，“老師心中一直有個人名。”
在午後偏僻無人吹著陰涼空調風甜品店角落裡，五條悟看到自己二年級學生用口型同他比了一個人名。
——……啊呀，現在學生可真是不可愛呢。
狗卷端著複數甜品回來時候覺得自己老師和同學之間氣氛微妙。
大概就是五條老師這麼久了還沒把他麵前巴菲吃完那種微妙。
不明所以咒言師發出了“海帶”這樣疑惑，可隻有十枝毫不在意地朝他擺擺手，表示他和五條老師之間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