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好像是他們這些大臣們在懷疑傅將軍的忠誠,皇帝迫於壓力隻能召回傅將軍來詢問似的。
明明想要第九軍的軍權,還偏偏將鍋給扣在自己的臣子身上,反而他自己倒是成了一朵絕世白蓮花。
蕭停雲忍不住在心裡嗤笑,他還是第一次知道他的這位皇叔還有當白蓮花的潛質。
不過........
蕭停雲斂去眼中的嘲諷,突然開口道:“臣以為不妥。”
他一開口,滿朝會的人全都看了過來。
蕭停雲麵色淡淡地道:“僅憑一個深淵異族的口供就將駐守於風暴星域多年的軍團長給召回帝都星接受審查,這不僅會寒了將軍的心,隻怕也會寒了辛辛苦苦駐守在那裡的第九軍團的將士們的心。”
蕭停雲抬眼看向皇帝,直言道:“就如方才楊大人說的那樣,深淵族能夠悄無聲息地潛入我星洛帝國兩千人之多,那就說明在祂們的手裡定然有讓咱們查不出的方法,若因為這個原因就讓傅將軍回來接受審查,那麼那些被深淵族潛入的其他星球的最高行政官們是不是也該被一起召回來接受審問?若不是做到一視同仁,那麼會不會讓一直儘忠職守的傅將軍覺得被針對?”
不等皇帝開口,蕭停雲轉眸看向了安全署的最高長官張廣白,忽而一笑問道:“張大人,你們在審問出這份口供的時候,為什麼沒有問出祂們究竟是用什麼方法躲開第九軍的耳目而潛入進帝國的呢?”
張廣白頓時道:“殿下,不是我們的審訊員沒有問出來,而是問不出來。那個叫達瓦的深淵族的身上似乎被安裝了什麼東西,一旦問到機密的事情,祂要麼說不出來,要麼被我們逼問急了後祂就直言說不能說,說了祂立刻就會死。”
蕭停雲聞言點點頭,又問道:“那你們可換個方法問過?”
張廣白一臉疑惑:“什麼?”
蕭停雲衝他微微一笑,提醒道:“比如問祂第九軍的軍團長可有跟祂們勾結這種事情,畢竟祂連祂們族中潛入了多少人進入帝國都能說出來,孤覺得相比起這個問題來,問第九軍軍團長跟祂們有沒有關係的這種問題應該不算什麼機密吧?”
張廣白先是一愣,而後一喜,“誒,是這麼個理哈。”
蕭停雲不再看一臉喜色的張廣白,而是再次看向皇帝,從容而淡定地道:“比起將傅將軍召回帝都星,臣以為從達瓦三人的口中得到的消息更有說服力一些,況且如今我們已經明知了風暴星域中有了一個可以讓深淵族潛入進來的缺口,那麼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該是先去將這個缺口堵住嗎?而傅將軍常年駐守在風暴星域,對於風暴星域中的情況,隻怕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因此進入風暴星域去堵住缺口的這件任務,也隻有傅將軍能勝任。”
蕭停雲不看皇帝那僵硬又難看的臉色,他淡淡道:“臣請陛下以大局為重,讓傅將軍帶軍進入風暴星域,務必堵住那個缺口,以免日後深淵族大軍以此為突破口,繼而攻打我星洛帝國。”
這話他說的極為不客氣,什麼請陛下以大局為重,不就是在指責皇帝不顧大局嗎?都這時候了還不做正經事,想的念的居然還是爭權。
蕭停雲沒有明說,可朝會上的大臣們又有誰聽不出來。
滿朝會的大臣們紛紛閉嘴,不管是太子黨、皇帝黨、還是其他皇子黨或者中立黨們都安靜如雞地看著突然強勢起來就極為不客氣的太子殿下,和被不客氣的太子殿下給懟得臉色難看卻又不能發作出來的皇帝陛下。
不少大臣們都在心裡腹誹,自從太子殿下從天啟星回來後,他的態度就越來越強硬,哪怕是對上皇帝陛下,他也不會軟上半分,偏偏他每次又都占理,皇帝陛下就算是想對太子殿下發作都找不到理由。
如今他們每天上個朝會都上的心驚膽戰的,就怕遇到這種修羅場。
不過這樣的修羅場經曆多了後,大臣們都自動學會了一個技能,那就是在太子殿下和皇帝陛下針鋒相對的時候,他們可以立馬變成這大朝會上的背景板,不管他們屬於那個派係,都十分默契的安靜如雞,決不摻和進去。
安靜著安靜著,他們就發現,誒嘿...太子殿下又剛贏了一波。
太子的威勢日漸高漲,可以說他就是踩著皇帝的權威一步步走上來的,如今太子和皇帝的關係日漸緊張,彆說朝會上的大臣們看出來了,就連外界也傳出了各種的風聲。
而關於太子急著想要繼位的風聲也愈演愈烈。
朝會上是個什麼風向暫時還不明確,看似如往常一樣為了點兒事就吵吵鬨鬨大半天,可這種往常下麵卻有一種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平靜又藏著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