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山”一詞,李樞瑾心動一跳,他想起了方才在門前陶柒說的“天山雪蠶緞”,他低垂在身側的手冒不經意撚了撚衣袖一角。
滑而不膩,溫溫潤潤,像昨天響午手下的肌膚,冰肌雪膚,滑得像最好的綢緞,天山雪蠶緞可擬,白得似春日裡盛放的玉蘭,白而帶潤。
他又輕撚了一下指尖,仿佛那溫軟滑膩的觸感還在。
李樞瑾低垂的眼眸突然劃過一抹陰沉,沒想到爬到他嘴邊的肉也有人覬覦,雖然……他還沒看上。
有什麼好的?妖妖媚媚的,姑娘家家一點也不矜持,不像個大家閨秀,天天追著個男人,像什麼樣!
李樞瑾眼神遊離,漫不經心地想。他卻沒有注意到他自己嘴角的弧線微挑,眉眼裡情不自禁的柔光。
“對了,唐彬你姐呢?今天怎麼不見你姐。”剛著綠衫的高黎問道,他放下杯蠱,像是對茶沒了興致。
李樞瑾嘴角緊抿,眉心也蹙了蹙,又給唐媱加了一筆:妖嬈魅惑,不懂得藏鋒,整天讓彆人惦記。
“對,彬弟,你姐呢?”陶柒也湊熱鬨問道。
唐彬放下茶蠱想了想:“好像在後院賞花。”
“想起來了,你們唐府海棠花溪是京城一景。”陶柒眼珠子一眼,拉著唐彬道:“不知道我們今天能否有幸見到。”
“是呀是呀。”其他少年也附和道,不知道是想看海棠花溪,還是想看比海棠還美的姑娘。
李樞瑾端著茶蠱的手青筋暴起,麵上卻是雲淡風輕附和道:“我也聽說過唐府的海棠花。”
聽大家都這麼說,尤其是李樞瑾說了之後,唐彬眼睛溜溜轉了一圈,爽朗答道:“好啊,那我們現在去。我們府有十幾種海棠呢。”
眾人隨著唐彬朝著後花園走去,還沒入後花園便聽到了悅耳如銀鈴般的嬌笑聲。
李樞瑾落在眾人身後,慢條斯理的步伐一頓,再跨步微微比剛才輕快。
通過圓月門,穿過假山,眾人眼前一片開闊,入目滿眼的海棠,薄粉色、胭脂色、正紅色、白色、粉白漸變色等,花團錦簇,而滿目繁花中最醒目的是那:坐在秋千上,一身鵝黃,頭戴花環的姑娘。
眾人稍稍走近,隻見唐媱著一身鵝黃色廣袖流仙裙,頭戴粉色花環,抱著一個著豆綠羅裙的小姑娘,坐在秋千上,咯咯地笑,聲音婉轉輕盈,在繁花清風中像誤入塵世的花仙子。
“再高一點,再高一點。”唐媱一手把著秋千繩,蕩著腳,側回首撒嬌,聲音裡帶著濃濃的笑意。
謝筠站在秋千一側,微微多了一份力,又不放心得拉了拉蕩起來的秋千繩,輕聲問道:“這樣可以了嗎?”
“再高一點,再快一點。”唐媱咯咯的笑,她不忘護著懷裡的姑娘,低頭溫聲問她:“綿綿是不是很好玩?”
“好玩!”豆綠色的奶團子,奶聲生氣地回答,重重地點頭。
“謝筠謝筠,你聽到了,再高一點,再快一點!”唐媱不回頭地吩咐道,她眉眼彎彎,白玉的臉頰由於激動和運動變得粉撲撲地,聲音也在秋千的晃動中有些失真,嬌喘連連。
謝筠站在秋千旁也彎了彎嘴角,更覺渾身都是力氣,更用力氣去搖秋千繩。
“呀!”高黎喊了句,指著謝筠說:“那不是謝筠嘛?我前天和陶柒約他一起來賞茶他不來,原來約了你姐!”
陶柒搭著唐彬的肩膀,眯著眼睛看了看,重重點點頭:“就是呢,重色輕友,還騙我們要在家看書。”
李樞瑾臉色完全沉了下來,黑沉沉冷得掉渣,他直直盯著秋千上的唐媱,內心風雨欲來。
果真是不知羞!昨天在他床上也是這樣嬌喘連連,雪頰潮紅,香汗淋漓,攀著他的背嬌聲喚道:“李樞瑾李樞瑾——”
轉眼不到半天,類似的話她竟然大庭廣眾之下對著一個外男說,秋千蕩高,清風掀起她的裙擺,簡直衣不蔽體!
難道不知道這會讓一個氣血方剛的少年想錯……
不知羞!
“啊!”
眾少年隻盯著唐媱,覺得眼睛發直,突然聽到她的驚呼,定睛一看,原來是秋千蕩得太快太高,唐媱沒抓緊繩子從高空中趔趄摔下來了。
唐彬抬頭一看,心中一突,冷汗瞬間沾濕了後背,半空約莫一丈左右,他姐姐嬌嬌弱弱,如果真摔下來,不死也傷。
他咬著牙,表情猙獰,飛奔跑向唐媱,試圖接住唐媱。
旁邊一道黑影竄過,比他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作者有話要說: 唐彬:不開心 ̄へ ̄英雄救美的關鍵時刻我為什麼跑得那麼慢!還有那個,跑得那麼快的,你誰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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