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李樞瑾在唐府前廳和唐父商定了廿八婚期當天的一些細節,又和唐父話裡話外多次表了表決心,態度一直謙和有禮,最後他和唐父俱是喜笑顏開。
唐父相送,李樞瑾歡歡喜喜離開了唐府,這會兒他站在唐府的大門口望著蔚藍色的天空,心中如這天一樣晴朗。
“李樞瑾這邊。”陶柒蹺著腿坐在武王府的馬車上等他,茶都喝乾了,等得腿都酸了。
李樞瑾踱著步子朝著陶柒這邊走,腳步很是輕快。
“今兒搞得不錯,沒有辜負柒哥教導。”陶柒一把攬住了李樞瑾的肩膀讚歎道,他是一早就來看熱鬨了,李樞瑾今日送聘裡裡外外給足了唐府麵子。
“嗯。”李樞瑾矜持得點點頭,眸光亮晶晶的。他想著大家都這麼開心,唐媱一定也會開心的。
“這袍子不錯,雅致。”陶柒放開他捏著下巴思索,突然眼睛一亮道:“我說怎麼眼熟,和上次那件褙子同款。”
他朝李樞瑾擠眉弄眼得笑:“這也是唐姑娘給你親手縫製的?”
李樞瑾神情頓住,唇角的微笑也僵住了,他垂下眼瞼徑自上了馬車,沒有搭理陶柒。
陶柒站在原地莫名其妙被晾了一會兒,頃刻他眸光一閃反應過來,抱著肚子笑起來:“哈哈哈!”
他捧腹笑了半響,李樞瑾坐在車廂裡都感覺到他笑聲震得車廂輕顫,他臉頰瞬間火辣辣的,他敲了敲車窗對車夫冷聲道:“走。”
“駕!”車夫畢竟是武王府的侍衛,聽了李樞瑾吩咐恭敬順從得直接揚了馬鞭趕車。
“哎!等等我!”陶柒看著咕嚕嚕走遠的馬車,站在原地喊他。
“呼——呼呼——”陶柒氣喘籲籲上了馬車,他看著對麵閉目養神的李樞瑾瞪眼睛批判道:“李世子,太小氣了吧,你能做還不準我笑。”
李樞瑾不搭理他,閉著眼睛靠在車廂上,就當沒聽到。
現在想想他今天專門穿了這件衣服還特意說給唐媱聽,真是羞恥,當時不覺得隻是羞赧,這會兒卻是脖子臉頰都火辣辣得。
“彆不搭理我呀。”陶柒不知道唐媱送的衣服已經被唐媱要回去扔了,不然一定笑得直不起腰。
“李世子,沒發現你還挺癡情。”他捏著自己的下巴,上上下下打量李樞瑾,嘖嘖兩聲拉長聲音道:“不舍得穿心上人親手縫製的衣服,穿一件仿製同款,哈哈哈!”
“陶柒。”李樞瑾半撩眼皮目光涼涼看著他,冷聲喊了句。
“好,好,我不笑。”陶柒攤手告饒,克製著自己板正臉色,誰知沒克製住又拍著膝蓋笑了起來:“哈哈哈!”
“再笑就下車!”李樞瑾鳳眸微眯看著陶柒警告道。
“嗯,不笑。”陶柒擺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一會兒方正色抬頭看著李樞瑾道:“我聽說你去找了首飾店的老師傅。”
“嗯。”李樞瑾點頭,眸光有些發散,他腦海中還是今天唐媱身著紫粉色襦裙的倩影,真得像仙子下凡。
陶柒清了清嗓音,眉頭有些微皺,他問道:“你該不會要學習謝筠送簪子吧。”
李樞瑾不答,陶柒眉頭皺得更緊了些,他放重聲音道:“李樞瑾你不能老是模仿謝筠,他做什麼你做什麼,你自己要動腦筋。”
“我不是學他。”李樞瑾這才緩過神給陶柒一個眼神兒,他看著陶柒認真道:“我是找了師傅學製作首飾頭麵,不是學謝筠,是想親手做首飾給唐媱而已。”
陶柒翻白眼道:“好,您有心了。”
他還是忍不住吐槽道:“你就是學會了也做個和木簪不一樣的首飾,不然還是拾人牙慧。”
“哦。”李樞瑾冷淡得應道,沒說他現在練手的就是桃木簪。
陶柒在馬車上和李樞瑾聊了一會兒,在路口就讓李樞瑾把他放下來,李樞瑾自己坐在馬車裡朝王府走去。
“小瑾回來了,怎麼樣?”門口武王爺聽了小廝稟告迎了出來,他已經從管家慈伯知道了一些,可還是忍不住親自問李樞瑾。
“一切都好,爺爺。”李樞瑾扶著武王爺隨他一起去了正院。
他和武王爺和武王妃稟報了今天和唐父聊的一些細節,就回了自己院裡。
回了自己院裡的李樞瑾坐在書房,拿起桌子上削了一半的桃木開始繼續刨絲,他神情專注,表情認真,仿佛在做一項具重大的任務。
他抬起手裡的木頭,迎著日光仔細端詳看,蹙眉又低頭用小刀可著一麵開始削。
“咚咚咚。”門口有小廝來報。
“什麼事?”李樞瑾手上動作不停、頭也不抬問道。
“世子,是王丞相府來了人求見。”門口的小廝沒進門貼在門口稟報。
李樞瑾動作不停,他抬起桃木條又細細得迎著光端詳,口中冷淡得答道:“不見。”
“是。”小廝應道,輕手輕腳離開了,他家世子在書房時特彆不喜人打擾,也不喜人進門彙報。
差不多一盞茶時間,李樞瑾終於對於木條一側的弧度滿意了,他還是專注在另一側。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李樞瑾手一抖刀子一滑一個深深的刻痕出現在一側。
李樞瑾眉頭緊抿,唇角繃直扔了手下的桃木條,這已經是第十三支了,他抬頭目光沉沉看著門口冷聲道:“誰?”
門口的小廝被李樞瑾冰冷得語氣嚇得一個哆嗦,他輕輕舒了口氣小心翼翼向李樞瑾稟報:“世子,門口是王丞相來了。”
李樞瑾垂眸沉思,他和王丞相並無交集,他低頭從書桌上又抽了一個新的桃木條,口中不以為意交代道:“王丞相應是朝裡事兒找爺爺的,你去報給爺爺。”
“世子。”門外的小廝咽了咽口水小聲道:“王丞相剛交代他是來找您的。”
“找我?”李樞瑾垂眸想想,他根本和王丞相沒什麼交集,一他不從政為官,二他與王家子弟並無來往。
“就推說我有事兒。”李樞瑾並不覺得王丞相找他有什麼事兒,他現在滿心都是趕緊做出一支桃木簪。
門口的小廝聽言恭順道:“是。”說罷,輕手輕腳小跑著離開了。
李樞瑾對門外的動靜毫不在意,他目光如炬仔細審視著手裡的桃木條,轉了幾番,下了第一刀。
十三支廢棄桃木練手還是有成效得,這回兒李樞瑾找準了方向,心裡規劃了桃木簪的形態,手上如有神助“唰唰唰”削木如泥。
不一會兒他就打好了木簪胚,看著手裡纖細尾部略帶弧度的木簪胚李樞瑾眉目舒展了些,他看了看衣袍上的白玉蘭,開始雕刻花朵。
李樞瑾書畫精通,此時他胸有成竹雕刻神速,不一會兒就雕刻了半朵玉蘭。
“呼——”李樞瑾長舒一口氣,擦了擦手裡的汗,唇角不自覺掛上了一絲笑意,他抬高木簪打量刻紋,點點頭,這支簪子應能成。
“咚咚咚!”
“嘩!”李樞瑾刻刀一滑,玉蘭花瓣斷了一片花瓣。
“啪!”李樞瑾將手裡的木簪和刻刀摔在桌子上,起身大步朝著門口走去,“唰”得一下他拉開門。
“什麼事?”李樞瑾眉頭緊鎖,眸光冷冽看著門口的小廝冷喝道。
“世……世子。”小廝哆哆嗦嗦垂首低聲道:“是王丞相在門口不走,請求您撥冗相見。”
李樞瑾目光黑沉黑沉,麵冷如霜,冷聲道:“把他請到前廳。”
作者有話要說: 陶柒(心累):讓你不要做木簪,不要做木簪!
世子(認真):我隻是想給糖寶做簪子。
謝筠(冷笑):嗬,拾人牙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