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媱和李樞瑾回到武親王府, 剛跨入李樞瑾院子就看到錦榮躬身而立。
“世子, 世子妃。”錦榮恭敬得朝兩人行禮, 雙手奉上請帖, 低聲稟報道:“王丞相夫人明日設宴, 邀請世子妃。”
唐媱杏眸輕閃,呆呆得伸手接過信箋, 輕喃道:“王丞相夫人?”
她同王丞相夫人並無任何交集, 與王丞相府中唯一的交集也是王丞相夫人嫡女王婉,王婉心儀李樞瑾,曾專門跑到她跟前說自己請求父親王丞相向當今聖上請求賜婚。
唐媱嘟著唇想那是牡丹花期正盛, 山景園賞花, 她剛重生看到綿綿落水想起了前世同樣溺水的凜兒,不顧自身安危下水救綿綿,誰知自身不會鳧水,最後還是李樞瑾救了她,謝筠救了綿綿。
翌日她剛從昏睡中醒來, 王婉拜訪她,與她你來我往噓寒問暖一番後, 王婉問她是否喜歡李樞瑾,彼時她剛重生,上一世的糾葛讓她心如死灰,提不起任何情愛。
她告訴王婉自己和李樞瑾沒有緣分,王婉猛抬頭看著她,眸光發亮, 她笑看了心中失笑,便問道道:“怎麼,王姐姐喜歡李世子?”
王婉臉頰瞬間浮起了團團紅暈兒,像熟透了兒的水蜜桃,白裡透紅,嬌豔欲滴,卻忙低下頭盯著自己的腳尖,羞答答沒了剛才詢問她的勇氣。
她心中好笑,覺得李樞瑾簡直禍害,上一世風流多情納小妾,這世又招惹一個這麼癡情的王婉,她嘴上笑說著讚美的話眸子裡卻不帶一絲笑意道:“這有什麼,李世子形貌昳麗,霞姿月韻,郎豔獨絕,京城多少少女春閨夢裡人。”
“嗯。”王婉才怯生生抬眸看著她,羞答答輕聲道:“世子還對我有贈傘之恩,昨日我見他行事救唐姑娘,品行俱佳,心生愛慕。”
王婉說完欲言又止,她饒有興致等了半天,王婉盯著她一瞬不眨,字字鏗鏘道:“我讓我爹今天去給我求一個賜婚聖旨,李世子這麼好,我想嫁給他。”
說罷,又擔憂得望著她,征詢她的意見,她那時漫不經心對王婉說求賜婚定是一求一個準兒,因為她上一世試過,王婉歡歡喜喜回家。
誰知再次見到王婉是西伯侯府老太君賞花宴,那時李樞瑾拒了王丞相賜婚的請求,且向聖上請求了兩人的賜婚,她與王婉錯身而過。
她一直都納悶原來李樞瑾並不是所有的聖上賜婚都會同意,那為什麼單單上一世同意了她爹爹的請求?
唐媱前世此生都不知曉,對於李樞瑾來說聖上根本管不了他,或者當今聖上亦是事事縱著他,尤其他的婚姻大事,聖上和武親王都答應了李樞瑾讓他娶一個自己心中愛慕之人,不會強求於他。
前世今生,李樞瑾想娶的隻有的唐媱,應下的婚約也隻有唐媱,這一世王丞相來武親王府勸他納妾亦是被他直接不留情麵懟了回去。
可唐媱不知,她隻知曉表麵的上一世李樞瑾不願娶她,害她稱為了京都城的笑話,又在凜兒三七未過納妾,當真冷清冷肺讓她心底發寒。
念及此,唐媱瞪了一眼李樞瑾,眼前的這個家夥幸好不是上一世自大矜傲、多情又風流的家夥,不然她絕對和他沒完!
李樞瑾無辜得望著唐媱,撓了撓頭不知道剛剛好好得怎麼又氣鼓鼓得瞪他,他張口茫然得問:“糖寶怎麼了?”
“沒事兒!”唐媱撅著唇不想搭理他,又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推開了他。
雖然李樞瑾近來一直很是深情繾綣,可是她突然想起了他還招惹過王婉,給王婉雨中送傘,十香樓前還給王婉送糕點,氣哭了她的丫鬟丁香。
李樞瑾望著唐媱氣鼓鼓的樣子,心中甚是委屈,茫然無辜不知所措,明明剛才清刹海前他還細膩吻著唐媱,兩人親昵、琴瑟相合,怎麼這一會兒他好像做了什麼對不起唐媱的事兒,惹了唐媱生氣?
唐媱走了兩步突然想起蘇蘇今日說得傾慕大將軍夫人,想借機旁觀大將軍夫人,她忙轉身問錦榮道:“夫人去嗎?”
“聽說夫人應下了。”錦榮垂頭態度恭謹,聲音淡淡,寵辱偕忘。
唐媱水靈靈得眼睛骨碌碌得轉,眉目帶俏,抿唇輕聲道:“那我也去吧……”
“不行!”李樞瑾本不拘著唐媱參加京都城的宴會等,可他一聽母親大將軍夫人參加就心裡一個咯噔,今日他走前大將軍夫人還歇斯底裡,崩潰無狀,他怕大將軍夫人傷了唐媱。
唐媱一聽李樞瑾拒絕她,生氣得瞪著李樞瑾,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圓溜溜像個紫葡萄,她鼓著雪腮氣鼓鼓道:“怎麼,我為什麼不能去。”
“不是不讓你去……”李樞瑾遲遲沒有告訴唐媱他和大將軍夫人的糾葛,不能和唐媱說此隻能心思急轉,急中生智道:“上次約了洪珂明日來給你問診。”
他眉心蹙著,鳳眸閃過一抹流光,嚴肅道:“你知道洪珂醫術高,平日裡很忙,他預約問診的時間最好不要調整,今日我正好還碰到他,他還特意提了此。”
李樞瑾麵容嚴肅,一本正經得胡說八道,唐媱被他鄭重的神情虎了一下,又想了想平日裡性情溫和的洪珂醫者,扁了扁嘴,低著嗓音應道:“那好吧。”
李樞瑾一聽她答應了,忙給錦榮使了一個眼色,淡聲道:“錦榮你回了王丞相夫人吧。”
“是。”錦榮看出了李樞瑾讓他趕緊離去的意思,應了聲朝著二人行禮便退下了,第一時間差人給丞相府回信,讓世子妃萬一變卦也晚了。
李樞瑾攬住唐媱的肩頭,柔下眉目含笑哄道:“糖寶你雙身子,都四個月了,王丞相府治安不利,萬一磕著碰著我多心疼,我們就不去了。”
“如果糖寶相見誰,過幾日我們去太後的生辰宴,人都在那兒,好不好?”他聲音刻意放輕放緩了,學著上一世哄凜兒小時的語氣,酥酥麻麻讓人心裡發軟,清越撩人,語氣裡慢慢的疼寵和寵溺。
唐媱本也不是很想去,畢竟一是她身子不方便,二是她與王丞相夫人等人也不熟,見了王婉也尷尬,剛才不過心中一動想著蘇蘇也去,這會兒聽李樞瑾勸便打消了心思。
她撫了撫自己肚子,剛才凜兒在裡麵翻了一個身,她唇角不由得漫上一分笑意,軟著嬌甜的嗓音曼聲道:“那好吧。”
李樞瑾凝視著唐媱略略含嬌的樣子心頭軟成一汪水,眉眼漫上清淺的笑意,鳳眸裡慢慢都是寵溺和愛慕。
望著唐媱手上的動作,他知道定是凜兒剛才動作了,他眉眼含笑親在唐媱的眉心,柔聲道:“糖寶,真乖。”
又蹲下身,雙手環攬住唐媱的腹部,側耳貼在唐媱的肚皮上細細傾聽,鳳眸清亮笑吟吟望了一眼唐媱,輕輕親在她的腹部,柔聲道:“凜兒也乖。”
他雙掌熾熱熨帖著自己的肌膚,聲音悅耳磁性撩得人酥酥癢癢,這蜻蜓點水般一吻更讓人熱氣撲麵,雙頰和耳垂發熱,唐媱雙眸瞬間變得霧煞煞,眉眼含波,扭開眼不去看李樞瑾。
翌日,王城相府。
王婉擰了擰手裡的帕子,眼眸有些濕潤朝著王丞相夫人低聲道:“母親,其實女兒都放下了。”
她自西伯侯府賞花宴後已經兩月沒有踏出丞相府,她不知如何如何見人,她曾私下找過唐媱說想嫁給武親王世子,曾核糖酥前當眾朝著武親王世子半示愛,奈何敗得一塌塗地。
當日核糖酥前,武親王世子聽了她滿腹戀慕,卻眉頭緊擰滿目不耐,冷冷道:“請讓開,我不認識你。”
王婉自西伯侯府回來之後就不再踏出丞相府,把自己關在閨房裡,日常首飾胭脂鋪子也不逛了,接近三個月,王丞相夫人怎麼勸都不行,可是把王丞相和王丞相夫人急壞了。
王丞相夫人一兒一女,她平日裡很是疼愛王婉,自是知曉自家女兒心事為何,還不是那武親王世子惹得禍,可她知曉王丞相曾單獨找過武親王世子求側妃位,悻悻而歸,她一個婦道人家,更是一籌莫展。
聽聞大將軍夫人回來,她終於有了主意,搗鼓幾日籌備了一個宴會。
此時聽著自己乖巧的女兒眼眸濕潤說這話,王丞相夫人心頭酸澀,她握住王婉的手溫聲道:“婉兒彆急,母親幫你籌劃。”
“母親,其實我真得對他沒有想法了。”王婉想起李樞瑾還是會心頭砰砰砰跳,他是她的怦然心動和寤寐思服,可是他不愛她,他眼裡完全沒有她。
王婉眼底通紅,眼眸有些潮濕,忙拭了拭眼角朝著王丞相夫人虛虛一笑,卻更是讓王丞相夫人心頭酸澀。
王丞相夫人壓下心頭的酸澀,拍了拍王婉的手背,溫聲都:“時辰差不多了,婉兒陪母親一起去迎接貴客吧。”
除了想要宴請大將軍夫人之外,其實王丞相夫人更想讓王婉出去走走,多接觸人,彆一直悶在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