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致遠今天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問出個所以然來。Du00.coM
林以軒暗道一聲不好,慢條斯理收拾好棋盤抱入懷中,也不看自家四哥一眼,轉身便道:“我先走了。”
“你想去哪兒?”林致遠目光幽暗,直勾勾地盯著他,大有一種他今天若是不交代清楚,他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林以軒眉頭輕蹙,氣質如空穀幽蘭,眉眼間透著淡淡的愁緒,精致的臉龐似乎有著數不儘的哀傷,讓人看見就會忍不住心生憐惜。
林致遠瞠目結舌,被自家弟弟的變臉給驚住了,急忙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再一次告訴自己,一定不能心軟。
“你給我說清楚!”林致遠臉色黑得像鍋底,心裡也更加迫切,他單純善良的弟弟哪去了?
林以軒無奈,不是不想告訴四哥,而是有的事情,就算說出來也沒人信,隻會讓人覺得那是天方夜譚,他不想用自己的秘密賭人心,無關相信四哥與否,他隻是怕紙包不住火,唯一的辦法就是,讓秘密永遠爛在肚子裡。
其實,直到如今他都如置身雲霧,生怕現在的一切是周莊夢蝶,如果不是親身經曆,他怎麼也不敢相信,當他喝下那杯毒酒之後,再次醒來竟然回到了十三年前,回到了一切都還沒有發生的時候。
“你想知道什麼?”林以軒麵沉如水,淡漠的聲音沒有一絲情緒,整個人都透著一種說不出的冷冽。
“你......”林誌遠隱隱有些懊悔,見弟弟如此模樣,他反倒不知該如何是好。
林以軒思索了片刻,略略斟酌了一下語氣:“你是想問那天的事?”
林致遠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他是想問那天的事,但他更想知道,讓弟弟轉變成這樣的原因,正想開口說話,就聽見自家弟弟堅定的聲音。
“我不會告訴你。”
林致遠臉色一黑,被噎住了。
林以軒目光悠遠,神情飄忽地看著遠處牆外的天空,仿佛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飛走。
林致遠心神一緊,他最怕弟弟露出這種表情。
“你說,家中若是決定要將我送去太子府,那該怎麼辦?”林以軒的聲音極淡,平緩的語調沒有一絲波瀾,就好像說著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不可能。”林致遠脫口而出,連考慮都沒有考慮。
林以軒笑了,隻是卻笑容那麼悲涼,那麼令人心疼:“為什麼不可能?”
林致遠麵色鐵青,提醒道:“你現在已經訂婚了,過幾日便是婚期,四妹被指婚六皇子為正妃,家中不可能再讓你入太子府,母親也不會答應。”林致遠說的斬釘截鐵,也不知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弟弟聽,他這會兒腦子很亂,弟弟的話對他的衝擊很大,他知道弟弟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
林以軒笑容一斂:“如果是聖旨呢?”
林致遠心裡猶如驚濤駭浪,麵上卻紋絲不露:“聖旨為什麼要讓你入太子府,聖上不是糊塗的人。”
林以軒諷刺的勾了勾唇角:“如果聖旨是咱們景陽侯府求來的呢?”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林致遠聲色俱厲,再也維持不住麵部鎮定的表情。
“嗬嗬。”林以軒冷笑,一語道破掩藏在桌麵下的玄機:“大伯是中立保皇黨,二伯是六皇子黨,咱們三房自然就是□□,你說可不可能,好個景陽侯府,好個林弘揚,將來無論誰上位,他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那是我們大伯。”林致遠的聲音很艱澀,隻感覺到渾身無力,他知道弟弟說的事情很有可能發生,自古以來站隊,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大伯怎麼能有這樣的想法,還有祖父呢,祖父為什麼不阻止。
林以軒一眼看穿他的心思,毫不留情打破他的希望:“大伯是下一任的景陽侯,若沒有祖父支持,你以為他能成事?”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林致遠腦子轉得夠快,心中有了一瞬間的明悟,突然急切的看著弟弟:“你沒有私奔對不對?”
林以軒靜默不語。
林致遠卻知道他是默認了,整個人都激動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弟弟怎麼會是那樣的人,母親還曾說過,要為你挑一門好夫婿,倘若有了喜歡的人,她會為你做主,你又怎可能做出私奔這樣的醜事。”
隻是很快,林致遠也不知想起了什麼,臉色突然就變得難看,目光中難掩痛色:“為什麼不早點說出來,有什麼事情不能大家一起解決,為什麼你要自己一個人扛。”若是他早些知道,又哪會讓弟弟出此下策,弄壞了名聲不說,還要許給一個病秧子。
“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樣的隱秘的事情,按說弟弟應該不知情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