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楠很悠閒,慢悠悠做著自己的事情,郝大人似乎將他當成不入流的算學博士,給他的一些書籍全部與格物有關。Du00.coM
黎耀楠對此無所謂,他的宗旨是辦好上麵交代的事情,一天兩天看不出成效,但是天長地久,他相信皇帝會喜歡這樣聽話的臣子。
劉大人為人正直,跟他關係較好,目光中露出些許擔憂。
黎耀楠回以他淡淡一笑,示意自己心裡有數。
劉大人微微放下心,他家中同樣隻有一位夫人,那是他的糟糠之妻,從貧寒學子到翰林院官員,一步一步走來不易,他不信黎大人是魯莽的人,也不願看見一對有情人被旁人破壞。
黎耀楠不急,其他人就更加不著急了,哪怕有心看笑話的人,也不會蠢的去出那個頭,反正又不關自己的事,他們又何苦去做那個壞人,落井下石人人都會,但若衝鋒陷陣,對不起,誰人不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王大人官位比較高,也不過區區正五品,翰林院裡王大人雖是他們的上官,但若想要一手遮天卻絕無可能。
王大人越等,臉色越是難看,眼見時間到了下午,編修所在的院裡竟沒有傳出一星半點的聲音,他哪裡還能坐得住,犧牲了自己一個兒子,如果不乘熱打鐵,待到明天說不定黃花菜都涼了。
王宏遠來到編修院,臉上的怒氣未消,看見眾人有條不紊,黎耀楠自在悠閒,心中的怒火更甚,好一個狂妄小兒,竟然膽敢視他如無物。
“黎大人。”王宏遠怒喝。
翰林院眾人立馬被吸引注意力,昨夜發生的事,大部分人都在場,今日就等著看笑話,當然,也有人自詡君子道德,打算仗義直言,隻不過必須有人先開頭,否則出師無名。
黎耀楠微微一愣,笑著道:“王大人可有何事?”
“你還好意思問?”王大人疾言厲色,先發製人:“你若看不上小兒便直說,本官也不會逼你,隻當小兒自己倒黴,老夫認了,但你如此置身事外是何意,竟連交代也不交代一聲,本官雖然職位低微,但也不能任由你這個探花郎欺辱。”
黎耀楠莫名其妙,一頭霧水,遲疑道:“王大人,你莫不是弄錯了,在下何時見過令公子?”
“你......”王宏遠虎目圓睜,氣得吹胡子瞪眼,怎麼也沒想到黎耀楠居然不承認。
很顯然,所有人都吃了一驚,心中猶疑不定,畢竟昨夜他們確實沒有見到黎大人。隻是王公子也不像是說假話,他們各執一詞,就不知是誰在說謊。
楊明華心裡不服氣,立馬出言指責:“黎大人可彆說瞎話,昨日眾人親眼所見,你既毀了王公子清白,莫非還想不承認。”
黎耀楠一臉無辜:“在下確實沒有見過王公子,楊大人何出此言?”
王宏遠怒火中燒,破口大罵:“好你個黎耀楠,敢做不敢當,原還道你是正人君子,今日總算長了見識,老夫原就有言在先,你若不願納了小兒,老夫無話可言,隻當小兒命不好,隻是事實就是事實,卻容不得你抵賴。”
王大人說的很明白,黎耀楠可以不納妾,也可以不負責任,隻是卻休想歪曲事實,王大人以退為進,很明顯將黎耀楠褻瀆王清的罪名坐實,倘若黎耀楠承認以後,恐怕名聲也會敗儘,到最後依然會被逼迫納小,真真好謀算。
隻可惜,王宏遠遇到的對手,從來都不按牌理出牌,黎耀楠冷冷一笑:“王大人莫要血口噴人,眾位同僚誰不知,在下愛重夫郎,又豈會與旁人有牽扯,昨日還是王大人宴請,下官才會前去貴府,今日卻道來這一出,下官還想詢問,王大人如此汙蔑究竟何意?”
“這是怎麼了?吵吵鬨鬨的。”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眾人心神一緊,急忙行禮:“下官見過卞大人。”
“嗯!”卞天和淡淡應了一聲,斥道:“翰林院乃清靜之地,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
“下官知錯。”
“下官求卞大人做主......”王大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哭就哭了起來。
黎耀楠巍然不動,暗暗垂下眼簾,幕後的魚總算掉出來了,也不枉他和王宏遠周旋,鬨就鬨吧,最好鬨大,他一點也不介意鬨到皇上眼前。
“說來聽聽。”卞大人麵無表情,徑直坐在主位上。
“下官昨日宴客,黎大人弄臟衣裳,下官好心讓黎大人......”王宏遠口齒清晰,一邊哭,一邊訴說,將兒子的委屈哭訴了一遍,又道黎耀楠居然不承認,簡直可惡至極,如此人品難當探花郎大名。
“黎大人,王大人所言可否屬實。”卞天和漫不經心地說道,話裡的意思卻暗含脅迫:“翰林院為官必須為人清正,你若膽敢妄言,待本官查明真相,定會上報給皇上,你可要想清楚了。”
黎耀楠傲然而立,一副威武不屈的模樣,振振有詞道:“卞大人此言差矣,王大人如此品性,早該稟告皇上,翰林院竟有害群之馬,汙了皇宮清靜地。”
“大膽!”卞天和怒喝:“汙蔑朝廷命官,黎耀楠你可知罪。”
“下官不知,下官隻是直言不諱,難道卞大人想包庇與他。”黎耀楠寸步不讓,態度瞬間反轉變得咄咄逼人,他又不是泥菩薩,任由人捏拿也不吱聲。
周圍的人倒吸一口涼氣,誰也沒有想到,黎耀楠竟有如此膽量。
張啟賢手握成拳,接著又緩緩鬆開,他知道表弟心裡有數,隻是,表弟他能不能彆這麼嚇人,卞大人那可是朝中大員!
黎耀楠冷笑,卞天和早先就給他下過絆子,今日這一出誰知是不是他們串通好的。
“你——”卞天和手指著他,氣得胸口起伏不定,大聲怒喝:“大膽!你給本官跪下。”
黎耀楠從善如流跪在地上,反正又不會少塊肉,今日既然起了頭,他心裡打定主意,要鬨便將事情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