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在贖罪。
......
走在橫濱的街道上,相原清麵無表情。
一陣風吹來,耳畔的碎發隨風擺動。
他停下腳步,將頭發彆到耳後。
側麵就是波光粼粼的水麵。
傍晚的霞光將天空與海染成橘紅色,溫暖的色調構造成了無比瑰麗的景色。
當心情不好的時候,感受天空與海的遼闊不失為一個絕佳的排解方法。
他能理解女人的遷怒,因為身為母親對女兒的愛是不可衡量的。
但是——他卻不認同背叛。
就如同羊群背叛了他們的首領,他如今也被自己救下的黑山羊用角狠狠的頂撞。
有溺水的人順流而下,隻剩下雙腳留在水麵上時不時的抽搐著。
這是令人十分匪夷所思的溺水姿勢。
突然闖入視線的頗具震撼性的一幕打斷了相原清的思緒,他果斷跳入水中將溺水之人救上岸。
這個人他無比的熟悉——太宰治。
將人放在岸邊,相原清按壓著他的胸口。
片刻後,已經抵達氣管的海水被氣流帶出。咳嗽了幾聲後,太宰治緩緩睜開眼睛。
不出所料——每次嘗試入水自i殺的他都會以失敗而告終。
“啊...這次是你啊,相原老師。”
輕扶眼鏡,相原清挑眉。
“看樣子你好像並不想被我救。”
“畢竟...我一直都期待著能夠清爽明朗且充滿朝氣地自殺嘛~”
聽了太宰的回答,青年眉頭微皺,雙手用力想要擰乾外套吸收的水分。
“恕我直言,這樣的自殺方式可完全與你的所期望的不搭邊。”
反而是濕漉漉的,難受的,非常痛苦,一點也不清爽。
站起身,太宰試圖清理與頭發纏繞在一起的水草,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見狀,年輕的高校老師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我來吧。”
“啊...多謝多謝~”
這樣的態度,仿佛自i殺隻是日常生活中的一件小事,可以輕描淡寫的帶過。
“話說相原老師,今天你的心情不太好呢”
“嗯...被你發現了。”
修長的手指穿過濕漉漉的卷發,耐心的清理著裡麵的水草碎屑。
“我有點好奇呢...什麼事竟然能讓你露出這樣的表情...”
正說著,太宰板著臉,努力的模仿著剛才睜眼時所看到的青年的神色。
“諾——就像這樣。”
轉過身,太宰治麵無表情的與相原清對視,眼眸裡也冷冰冰的,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度。
“有些可怕哦,相原老師。”
對上太宰治的目光,相原清沉默了半晌,最終輕歎了一口氣。
“不過是農夫與蛇的故事罷了,沒什麼好講的。”
“這樣嗎...”
輕撫下頜,太宰治若有所思。
“魔人費奧多爾...你應該印象很深刻吧,相原老師。”
“費奧多爾...”
戴著白色絨毛帽子的青年再次浮現在腦海中。
即使是簡單的農夫與蛇的故事,但如果站在蛇身後的是老鼠,那簡單的局麵也會變得複雜起來。
相原清朝著太宰治頷首。
“多謝提醒,我會小心的。”
立在他身側,太宰治將視線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麵上。
“他明明可以殺死你卻沒有動手,你身上一定有什麼他想要得到的東西。又或者...”
側身與年輕的高校老師對視著,太宰治說出了他的猜想。
“他有什麼目的需要通過你達成。”
相原清若有所思。
“所以...他沒有殺我,甚至是在夏油麵前協助我。”
反常的行為背後,一定暗含著某種目的——這是相原清早已明白的事實。
但是...
他正好也有目的,需要費奧多爾幫他達成。
所以,作為農夫的他...就暫時假裝不知道懷裡的蛇即將背叛吧。
注視著青年半晌,太宰轉身將手舉起揮了兩下道彆,準備回武裝偵探社。
“與虎謀皮的風險,相原老師...你需要考慮清楚才是。”
看著太宰治離去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見,相原清閉上眼睛,微微仰頭感受著拂麵而來的晚風。
真是...
什麼都瞞不過這個人呢...
前港口黑手黨乾部,現武裝偵探社社員——太宰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