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刻,他似乎看清了被迷霧遮掩著的真實。
但是...怎麼可能?
隱藏在黑色的毒霧之後的身影,並不是他所預想的那般劇毒而汙濁,反而——如同鑽石一般璀璨。
伸手將刀刃握住,青年手上的皮肉被劃破,但本人並不在意。
相原清明白,如果沒有切實的利益,這位首領無論如何也不會被動搖。
他微笑著站起身,握著刀口抵在心口上。
“您可以現在就殺死我,但是...您也必須明白,即使殺了我——這一切也會按照計劃走下去。”
他的‘同伴’,魔人費奧多爾,會替他完成這一切。
這是他與魔人達成的‘交易’。
普希金被捕當夜,死屋之鼠迎來了一個新客人。
“費奧多爾。”
“相原老師...”魔人轉過身,臉上的表情似乎十分驚訝,“竟然是您。”
他往前走了幾步,在青年的身前站定。
“我以為來的會是你的學生。”
“不需要裝模做樣,費佳。”相原清的嘴角勾起,直視著魔人的雙眼,“這麼拙劣的陷阱,你的目的一開始就是我。”
費奧多爾微笑著,與相原清對視,“但是你還是來了。”
“我相信我們彼此都有許多的疑惑,時間有限,彆再浪費時間拐彎抹角了。”
這個世界,他最不喜歡和魔人,太宰或者森鷗外這樣的人打交道——太累了。
“我們坐下談吧,相原老師。”
圓桌茶幾旁放著兩張高椅,桌麵上擺著黑白交界的格子棋盤,上麵兩個年輕人對坐著。
月光透過彩色的花窗,成為了屋子裡唯一的光源。
“費奧多爾,天元的麵前,你明明有機會殺死我,為什麼沒有動手?”
“我可不是什麼殺人狂魔。”垂下眼,費奧多爾勾起的嘴角一直沒有放下,單手摩挲著木製棋子,“因為...我發現了一個驚喜。”
魔人的表情有些狂熱,眼底也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我從你身上——看到了另一個世界啊...相原老師。”
一個沒有異能力——由普通人構築而成的世界。
......
港/黑
與森鷗外對立著,掌心的指節處傳來的疼痛感完全被忽略。
“森先生,我可以告訴你一些事情,作為交換——釋放立花吧,那個孩子根本就不適合成為一個黑手黨。”
森鷗外招攬立花的唯一目的——隻是為了在合適的時候製衡他而已。
所謂的——軟肋。
天平的兩端在不斷的擺動,最終,有新的砝碼被放了上去。
“可以哦,如果你給出的消息具有足夠的價值。”
況且,這樣的棋子利用一次,也差不多到達使用期限了。
現任首領重新收起手術刀,用潔白的布絹擦拭著,朝著相原清露出了一個微笑。
假麵重新被戴上。
“您想要告訴我什麼呢?相原老師。”
拿出潔白的手帕,相原清慢條斯理的擦拭著手指上的血跡。
“森先生,您知道咒靈真正在這個世界上出現的時間嗎?”
“咒靈出現的時間?這段曆史我並不清楚呢...相原老師...”隨即,森鷗外的的瞳孔猛然收縮,連眼睛也微微睜大,“真正...出現的時間?”
一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從心底浮了上來。
“難道...”
高校老師臉上的微笑更加真實了一些,“一個月前,咒術界找港口黑手黨合作抓捕特級的時候。”
那個時候,兩個世界才徹底的融合。
就如同相原清身處的原來的世界一樣的遭遇——咒術的世界被這個世界覆蓋了。
所以,原本就不那麼正統的咒術界的高層才變成了徹底的非官方——被異能特務科輕易的抓捕解決。
有什麼隱秘的枷鎖被打破了,森鷗外連呼吸也不自覺的屏住,最後隻發出了一句感歎。
“這可真的...十分大的驚嚇呢...”
沒有給現任首領緩衝的機會,相原清微笑著,用著玩笑般的語氣再次開口。
“您再猜猜,我真正誕生的時間是什麼時候呢?”
蟄伏在暗處的蜘蛛,終於開始編織名為謊言的網。
抱歉了,森先生。
作為威脅立花的回禮,就由您來幫我補全關於‘特異點’的這個設定吧。
青年純黑色的眸子裡有一絲惡意劃過。
“先生,我誕生於兩年前,作為世界融合的特異點誕生。”
“但是,一個月前,我看到了另一個世界——那是一個70萬人喪生的悲劇。”
“發生在神奈川,達摩克裡斯之劍墜落所造成的伽具都隕坑。”
“很巧呢,森先生——悲劇發生的時間正好是擂缽街產生的那一天。”
單手撐在茶幾上,相原清俯身拉近了於現任首領的距離。
“這個世界告訴我——書頁會在世界完全融合的那一刻出現。”
年輕的老師與男人對視著,連鼻尖都快要撞到一起。
“而我,是唯一可以在上麵書寫新故事的人。”
相原清垂下眼,嘴角的微笑一直沒有消失。
他重新拉開距離,居高臨下。
“您是希望神奈川70萬人喪生,還是...選擇拯救十五年前在擂缽街失去性命的人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