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是無法忍耐,也暫時不想接受他的老師即將離開的事實。所以,才那麼任性的在獨處的時光,說出幾乎是抱怨一樣的話。
輕歎了一口氣,相原清停下了腳步,轉過身看著已經落後了很多的少年。黑色的眼眸將少年的身影整個籠罩,相原清往前走了幾步,停在沢田綱吉的麵前。
他伸出手,將他的學生整個抱在懷裡。
“不用忍耐的,阿綱,你並沒有犯錯。”他抬手放在少年的頭頂上輕輕撫摸:“我們隻是走在各自的道路上,短暫的同行,留下許多美好的東西,然後分彆。”
“你沒有錯,不要道歉。”微笑著看著學生頭頂的發旋,相原清柔聲道:“遇見你的這一段時光,我過得很開心。”
“希望我留給你的,也是這樣美好的東西。”這樣,在回想起這段時光的時候,心也會變得輕鬆起來。
沢田綱吉保持著原來的姿勢被老師抱在懷裡,半晌後,他才伸出手回抱住相原清,抬起了埋在對方懷裡的臉頰。
棕色的圓眼睛在微弱的燈光下閃閃發光,少年朝著他的老師露出了一個笑容,眼底的熱氣卻怎樣也無法散去。
“很開心...相原老師...”他竭力的克製著自己的語調,儘量讓言語顯得平穩,卻仍然難以掩飾的顫抖著,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在顫動。
“...也...很幸福。”這段時間,他所得到了以往的人生相加都比不過的美好的東西,無比的...幸福。
友情、同伴、年長者的饋贈,仿佛一夜之間就全部擁有,美妙的不可思議。
“這就夠了,阿綱。”相原清微笑著與他的學生對視,黑色的眼眸裡滿是包容,“我們一定會重逢的。”
“在此之前,就帶著對彼此美好的回憶...幸福的去思念吧。”
感情永遠都是相互的,而非一個人的給予和付出。
白嫉妒著其他可以被老師看見的人,對於那些可以看見自己學生的咒術師,相原清也同樣會產生嫉妒。在沢田綱吉這裡也是如此。他的學生不想要分彆,作為老師他又何嘗不是這樣?
隻是,這個世界並不會隨著個人意誌運轉,每個人都有各自背負的責任,和必須要去做的事情。所以,他會珍惜所有美好的回憶,然後帶著這些命運給與的饋贈繼續在他的道路上前進。
沢田綱吉亦是如此。
......
真正到了分彆的時刻,兩人反而無比平靜。
裡包恩站在一旁,看著表現與平時無異的沢田綱吉嘴角勾起,拉了拉帽簷——他這不爭氣的學生,真的成長了許多。
“再見了,相原老師。”在青年徹底消失前的那一刻,沢田綱吉主動給予了他的老師一個擁抱:“約定好了,一定會再見的。”
閉上眼睛,少年的表情無比的眷念。
溫柔的注視著自己的學生,相原清微笑著最後伸出手,放在棕色的發頂安撫著:“會再見麵的,阿綱。”
虛影逐漸變得透明,這個世界上再也找不到這個名為相原清的人的蹤跡。
......
時隔兩年,相原清再次回到了這個曾經屬於他的世界。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年輕的老師微笑著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腳步卻不斷加快——他與白有一個約定。而履行的約定的時間即將到來。
約定的地點是一個公園。
公園內,白色的中央噴泉周圍,有白鴿們在嬉戲。它們的不遠處有一張長椅,長椅上空無一物。名為白的咒靈坐在上麵,形單影隻,卻無人可以看見他。
走到約定的地方,注視著眼前的虛無,相原清放緩了腳步。年輕的老師表情無比溫柔。
......
早早的來到約定好的地方,名為白的咒靈百無聊賴的坐在長椅上,盯著不遠處的和平鴿發呆。
他與老師約定好,一切結束後在這裡重逢——約定好了的,老師一定不會騙他。即使...他現在已經到達了忍耐的極限。
‘不要騙我啊...老師。’他一直都無比相信他的老師,相信著他們終將會重逢——即使那個青年在他的眼前被巨劍穿透了胸膛,被人類判定死亡。
‘沒事的,已經約定好了。’雖然這樣想著,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往前推進,咒靈的已經無法再繼續忍耐,連力量都失去了束縛,下一刻就要失控。
腳步聲從身後響起,名為白的咒靈猛地睜大了眼睛。
接著,老師熟悉的聲音響起:
“白,我來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