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質子中毒一事,絕不能傳到大鄴。
可是今天的事祁湛也在場,他沒把握控製住祁湛。
要對祁湛施壓?或者……對他承諾些好處?
楚衡一時有些拿捏不準。
正廳中的楚妧扶著趙筠清站了許久,胳膊和腿都有些酸,原本輕巧的小兔子抱在懷裡也變成了個鉛球,直往下墜,楚妧有些站不住了。
她望著屋內的紅木太師椅,小聲對趙筠清道:“要不……我們坐椅子上等?”
趙筠清聞言一怔,隨即連連搖頭,“哪能坐椅子上等皇上呢。”
楚妧當然知道這在古代不合禮數,但她本就不是古人,穿越前又頗受父母寵愛,上學時便是罰站都沒有過,又哪裡站的了這麼久?
可屋內就三個人,自己若是獨自坐著,另外兩人站著,顯得她太特彆了些,她不想獨樹一幟,便又勸了趙筠清幾句,無奈趙筠清說什麼也不肯,楚妧隻好放棄。
楚妧將目光轉到了祁湛身上,輕聲問道:“世子,你站累了嗎?”
祁湛自然是聽到楚妧與趙筠清的談話的,他的唇角不著痕跡的彎了彎,淡淡道:“不累。”
不累?站了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累?
正常劇情難道不應該是祁湛說一句‘累了’,然後自己立刻附和一句‘是啊我也好累啊,不如我們一起坐著等’這樣嗎?
楚妧低著頭不知該怎麼接話了。
倒是祁湛忽然問了一句:“長公主累了?”
楚妧沒想到祁湛會問自己,馬上點頭如搗蒜:“嗯嗯,是有些累了呢,要不……我們坐椅子上等皇兄?”
祁湛沒有回話,略微垂眸凝視著她。
他眉目間自帶的陰鬱之氣看的楚妧心頭發慌,忙又低下了頭,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兔子。
還是兔子可愛些。
祁湛的目光也隨她落在了兔子身上。
雪白毛絨的一團,乖巧地縮在她懷裡。耷拉在兩側的耳朵,顯得可憐兮兮的。
像是被誰欺負了似的。
連眼眶都泛著微紅。
祁湛不禁想起那天剛把楚妧從水裡救上來的時候。
軟糯糯的嗓音,討饒的語氣,被欺負的得狠了,連手腳都會發顫。
就像這兔子一樣,怯生生的縮成一團。
就縮在他懷裡。
祁湛眸光微動,忽然開口道:“那就坐著等吧。”
楚妧一怔,抬頭的動作快了些,惹的發髻上的步搖都跟著一顫。
她黑亮的眼眸凝望著他,“那……你也坐著?”
“嗯。”祁湛嗓音有些啞。
楚妧心頭一喜,像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攙著趙筠清向椅子旁走去。
趙筠清走了兩步便頓住,輕聲對楚妧道:“長公主坐吧,我站這等著便好。”
楚妧神色關切的問:“你還能站穩嗎?”
“能的,長公主坐吧。”
“噢,好。”
楚妧不再強求,轉身往椅子旁走。
趙筠清的身子晃了晃,到底是勉強站住了。
她當然不願站在楚妧身邊。
楚妧坐著她站著,楚妧穿著軟煙羅長裙她穿素布繡,這一比,就顯得她像楚妧的婢女似的。
看著楚妧單純無憂的背影,趙筠清的目光有些冷。
楚妧舒服的靠在椅子上,兩條腿懸在半空,繡鞋上的珍珠在裙紗下若隱若現,仔細點,還能看到她白生生的腳踝。
嫩的像蓮藕。
好像咬一口,就能出水兒。
祁湛眸色漸深,楚妧被他瞧得渾身不自在。
像是被狼盯著似的,她忙往椅子上縮了縮。
這一動,楚妧的小腿又露出了一截,不似腳踝那般雪白,和她的裙擺一樣,帶著淡淡地酡紅,嬌豔動人。
祁湛的眸色又深了幾分。
這下楚妧連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他的目光太放肆了。
就好像……就好像要將自己一口一口地咬碎,連著血肉吞進肚子裡,最後吃乾抹淨骨頭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