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子也太肥了,勾引祁湛的人,可都……
楚妧不忍再想下去,隻把藏在衣袖中的手縮了縮。
祁湛斜靠在軟榻上,冷眼瞧著秋蘭,淡淡道:“即然說不出一二,那便喝著魚湯,再好好想想。”
說著,祁湛指尖在桌案上輕輕一敲,傅翌立刻端著團魚湯走了過來。
還是中午的紫砂鍋,鍋裡的魚湯也和中午一樣裝的滿滿當當,可聞著卻不似中午那般鮮美,帶著淡淡的魚腥氣,似乎已經涼了很久了。
秋蘭身子一僵,麵上這才冒出怯色。
團魚本就是大寒之物,平日裡喝熱的都要注意呢,更何況是涼的。
秋蘭咬了咬唇,先前憋在眼眶裡的淚滾滾而落,整個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
“這是長公主熬給世子的團魚湯,捧了一路都不肯放下,奴婢……奴婢又怎敢喝呢……”
她語聲依舊哀婉動人,卻沒有喚起祁湛丁點的憐惜之情,祁湛淡淡地彆過眼去,似是懶得再看她一眼。
他低聲對著傅翌吩咐道:“帶出去看著她喝,讓她把鍋舔乾淨了,一滴都不許剩。”
鍋舔乾淨?
一滴都不許剩?
世子什麼意思?難不成讓她把團魚殼也吃了?
秋蘭渾身發冷,剛剛開口喊了聲“世子……”就被傅翌用布堵住了嘴,架著胳膊拖出去了。
帳外隱隱的啜泣聲聽的楚妧背冒冷汗。祁湛明明可以直接處置了秋蘭,卻偏偏要用如此陰狠的手段,就像貓抓老鼠似的戲弄,吝嗇的不肯給秋蘭一個痛快。
祁湛的內心,還真是陰暗……
楚妧忽然有點後悔來找他了。
祁湛放在桌上的手收了回去,半個身子都靠在了軟榻上,低啞的嗓音中透著幾分慵懶,望著楚妧道:“過來。”
楚妧的手指顫了顫,緩緩挪動腳步,往祁湛身前走去。
她今日隻穿了一件淡粉色齊腰襦裙,身上不見任何飾物,隻有一條淺色絹帶將她的腰身勾勒而出。
那腰身盈盈一握,細如蒲柳,仿佛風一吹就能折斷。
這般纖弱,也不知是不是餓的。
祁湛的目光閃了閃,伸手指了桌旁的矮凳:“坐。”
楚妧低著頭坐下,發絲上綴著的鎏金蝶飾隨著她的動作一顫一顫的,像是張著翅膀要飛走似的。
祁湛又盯著那蝶飾瞧了一會兒,才將目光落到了楚妧臉上,低聲問:“玉簪呢?”
楚妧一愣,過了半晌才回過神來,祁湛指的是丁正文送的那支。
他居然還記得。
楚妧的心臟跳了跳,小聲答道:“我……我把它丟了。”
“你倒乖覺……”
祁湛淡淡說了一句,眸光一動,忽地抬眸凝視著楚妧,暖黃色的燭光未給他的眼底添絲毫暖意,反而使他目光更加幽冷了,他半邊臉籠罩在暗影之下,雙眸緊盯著楚妧,問:“既然這麼乖,那為何還把團魚燉了?”
寒氣霎時撲麵而來,楚妧駭的往後挪了半步,祁湛卻猛然箍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對上自己的眼,低沉的嗓音意外的陰森可怖:“我讓你帶回去的東西,你就這麼燉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