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東西都怕他,又怎會有人覺得他好?
他又為何要在乎她的看法?
祁湛不喜歡這種情緒被人牽著走的感覺。
他的目光漸漸冷淡了下來,低聲道:“可能要在俞縣多留兩天,你可以好好休息一陣。”
楚妧察覺到他語聲的變化,微抬起頭瞧著他。
他生氣了麼?
楚妧張了張口,似乎想說些什麼,可祁湛已經起身走出車廂了。
楚妧低頭把兔子抱了起來,神色複雜。
其實,他若是不咬自己的話,還是蠻好的……
楚妧的手撫上自己鎖骨處的血痂,這傷口到現在還有些疼呢。
每次都那麼凶,她又怎麼會不怕他?
*
祁湛騎著馬趕到了隊伍前麵,神色雖然和從前一樣冷淡,但根據傅翌跟隨祁湛多年的經驗,他知道祁湛這是心情不好了。
傅翌回頭望了楚妧的車廂一眼,麵色訕訕。
也不知祁湛心情不好是因為楚妧的緣故,還是因為自己剛才吵到他的緣故。
他猶豫了半晌,低聲問了句:“世子,您可要看看清單?”
“嗯。”祁湛應了一聲,傅翌忙把袖口中的清單拿出來遞了過去,祁湛淡淡問了句:“你剛才說這批銀子有問題?”
“是的。”傅翌一手拉著馬,一手指了下最後幾行小字,道:“就是這批銀子,馬賊手帳上記著,是兩年前小寒那日得的。不知世子您是否還記得,兩年前四爺奉高宗之命帶著使節出使大靖,回來的路上路過俞縣的時候,剛好也臨近小寒。”
祁湛經傅翌這麼一說才想起來,他四哥祁江兩年前曾被俞縣馬賊劫了,祁江雖然沒什危險,可那使節卻被馬賊擄到了山上。
當時祁江給懷王的信上說,他已成功將使節救出,並且鎮壓了馬賊,叫懷王不必擔心。
懷王知道自己的五個兒子中,祁江是最不成器的存在,說他能鎮壓連朝廷都頗為頭疼的馬賊,懷王是如何也不信的。
懷王當時都準備好讓老二祁灝領兵去接應了,卻沒想到祁江居然平安無事的回來了。
不但祁江沒事,回來的使節也沒有任何事。
雖然傷亡了不少士兵,但還是在接受範圍內的,懷王覺得祁江出息了,還因此重用了祁江一些日子。
隻可惜祁江依舊爛泥扶不上牆,倒讓懷王空歡喜一場。
祁湛看著清單上的那行小字,唇角勾起一抹譏諷般的笑。
五千兩白銀加三百兩黃金。
祁江還真是下了血本。
難怪他那次出使回來後就消停了不少,幾乎小半年都老實的呆在府裡,連馬吊都不玩了。
想來是用銀子贖人贖的肉疼了。
馬賊得了這麼多錢當然會消停些時日。
什麼鎮壓,不過是祁江哄騙懷王的鬼話罷了。
祁湛將清單遞給了傅翌,淡淡道:“既然老四也出了力,那便用老四和懷王的名義救濟俞縣百姓吧。”
傅翌問:“那犒賞將士的銀兩?”
“從我賬上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