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2 / 2)

祁湛在她耳邊道:“不是想看麼,這樣不是看的更清楚?”

強烈的男性氣息縈繞在鼻間,他刻意放緩的語調很容易就讓楚妧想起那天早上發生的事。

楚妧的臉瞬間就紅了,紅的比祁湛還明顯,像一顆熟透的蜜桃。

祁湛忍不住用手摩挲了一下,他指腹上的繭刮得楚妧有些疼,楚妧忙縮了縮身子,道:“我我我已經看清楚了。”

“是麼?”祁湛指尖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轉過臉來麵對著他,輕聲道:“那再這樣看看?”

楚妧的腰被他托著,楚妧身子靠在他懷裡,頭靠在他手臂上。祁湛自上而下的凝視著他,幽深的眼眸好似暮色茫茫的夜,那點點流瀉出的光華,讓人一不小心就淪陷了進去。

祁湛目光鎖著她的眼,低幽幽道:“這樣看著,我很嚇人麼?”

楚妧被他看的心跳加速:“不、不嚇人……”

“那你為何還這般怕?”祁湛又離近了些,鼻尖幾乎貼在了她臉上,眼眸愈顯幽深,帶著些蠱惑的意味,分外勾人:“我上次說過,不咬你了。”

上次……楚妧幾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說過嗎?

楚妧咬了下唇,輕聲道:“你……你之前還說過,你的話向來不能作數。”

記得倒挺清楚。

祁湛笑了笑,輕聲道:“這次作數。”

“真的?”楚妧的眼睛亮了亮,看著他問:“那你以後都不咬我?”

她緊張的心情似乎鬆懈了幾分,那一點點唇瓣從貝齒間放了出來,帶著一道淺淺的齒痕,猶如沾了晨露的花瓣,隨著她的語聲微微顫動著,隻要他稍稍低下頭,就能品嘗到這花瓣的滋味了……

會不會像蜜餞一樣甜?

祁湛的手瞬間收緊了。

楚妧吃痛的縮了縮身子,小聲道:“你你,又騙人……”

“不騙你。”

祁湛從她唇上移開了目光,將頭靠在椅背上,刻意離她遠了些,似是在平複著呼吸,過了半晌,才問道:“你葵水什麼時候來?”

“廿三……”

楚妧剛說了兩個字,就反應了過來,轉頭看著祁湛,一臉警惕:“不不不,我現在就來了。”

祁湛挑眉看著她,手順著她後背一路向上,很輕易的就找到了她藏在衣衫下的肚兜帶子,用指尖輕輕勾了一下,幽幽道:“確定麼,那我檢查一下?”

楚妧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慌忙道:“不確定不確定,我記錯了,你彆……”

“那就是廿三?”祁湛問。

楚妧慌忙點頭。

她不知道祁湛忽然問她葵水是要做什麼,但她也不敢騙祁湛,她知道祁湛是真會做出檢查的事的。

到時候如果發現自己騙了他,自己隻會更慘……

祁湛的手又覆在了她的腰上,隔著薄薄的衣衫,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指腹下緊繃的肌膚,也能清楚的聽到她越來越快的心跳,顯然是害怕極了。

每次都這麼怕,越怕就越躲著他。

他不想讓她躲著自己了。

那種滋味很不好受。

祁湛擁著她,聲音低了些許:“不用怕,現在不做。”

楚妧就像是得到了緩刑的犯人,緊繃的身子瞬間鬆懈了下來。

祁湛輕輕笑了一聲,從桌案上抽出一張紙放在麵前,又將筆架上的狼毫沾了墨,遞到楚妧手裡,道:“把生辰八字寫下來。”

生辰八字……

楚妧一陣頭暈,她隻記得生辰,完全不知道八字是什麼。可她又不敢明說,隻能勉為其難的接過筆,裝模作樣的在紙上劃了一筆。

握筆姿勢勉強是對的,可那筆尖一沾紙就控製不住的抖了起來,一個橫寫的歪歪扭扭的,像活泥鰍似的,直要遊出紙邊去,祁湛不禁皺起了眉。

他記得大靖長公主是識字的,怎麼……

楚妧怕祁湛看出端倪,忙道:“我太久沒寫字了,前些天又扭到了手,現在拿不好筆,要不……你來寫?”

祁湛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手腕白生生的不見半點淤痕,瞧著倒沒有多嚴重,但他還是不放心的問了句:“怎麼傷的?”

“抓兔子的時候碰了一下,沒什麼大礙,就是腕上使不上勁兒,抖得厲害。”

楚妧說的合情合理,祁湛沒再懷疑什麼,伸手握住筆杆,整個掌心都貼在了楚妧的手背上。

楚妧指尖一顫,忙想把手收回去,可祁湛卻用小指勾住了她的手,低聲道:“握著,不許跑。”

楚妧隻好乖乖的握住筆。

祁湛又將指尖往下移了半分,將她的小手牢牢裹在了掌心裡,輕聲問:“生肖?”

楚妧脫口而出:“羊……”

“羊?”祁湛一怔,抬眸看向她。

她屬羊,那豈不是比他小了五歲?

他記得她今年好像十六,怎麼會屬羊?

楚妧也意識到了自己說錯了話,她想起書裡的祁湛是屬虎的,長公主比祁湛小了三歲,那就是……屬蛇的?

楚妧忙道:“不是不是,我說錯了,屬蛇,我屬蛇。”

祁湛道:“這也能說錯?”

楚妧小聲道:“中午……中午吃的是羊。”

祁湛挑眉問:“羊好吃嗎?”

“好、好吃。”

祁湛聞言垂下眉眼,忽然低頭在她耳邊道:“你也和小羊羔一樣……”

那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兒,後麵兩字雖然沒說,但楚妧卻覺得那兩個字分明是“好吃”。

楚妧忽然有種羊入虎口的感覺。

祁湛唇角揚了揚,未再多說什麼,提筆在紙上寫下“辛巳年”三個字,隨後問道:“幾月,幾日,幾時?”

這就是八字?

聽起來好像挺簡單的。

楚妧想起之前離開大靖時,楚衡曾提過一句,說明年她生辰那天會派人送賀禮過來,楚妧當時問了劉嬤嬤,書裡長公主的生辰好像是,二月二十一日。

楚妧忙道:“二月廿一,辰時。”

祁湛剛提筆寫了兩個字,就發現楚妧手僵的厲害,像是握著個鐵塊似的,扭都扭不動。

祁湛輕聲說:“你放鬆些。”

可是楚妧完全不知道怎麼放鬆,反而連身子都僵了起來。

祁湛微微皺眉,忽地在她耳旁嗬了一口氣:“聽話,放鬆。”

楚妧聽出了他語氣中淡淡威脅的意味,可祁湛越這樣,她就越緊張,嬌小的身子不安地在祁湛懷裡扭動著,像是要下去似的。

祁湛忽然覺得自己抱著個燙手的山芋,丟了舍不得,抱著又難受的厲害。

而她似乎完全意識不到這樣在他懷裡扭有多危險。

祁湛按了下眉心,忽地將她左手掌心攤開,楚妧不知他要乾嘛,掙紮著要把手縮回去,可祁湛抓的很緊,她根本敵不過分毫,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將筆尖點到了她掌心上。

唉?好像和前幾次不一樣。

他沒有咬她,也沒有吻她耳朵。

他好像在畫著什麼。

楚妧緊張的心情鬆懈了幾分,眨著眼睛湊近了些。

兩個大耳朵,一個圓滾滾的身子,最後又在眼睛處點了一筆。

是兔子呀。

楚妧的眼睛亮了亮,抬頭望著他,道:“真可愛。”

祁湛用筆尖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道:“你也很可愛。”

溫和的語氣讓楚妧的臉紅了紅,下一秒祁湛就放開了她,伸手在她眉心上的墨漬上揉了一下,輕聲道:“回去洗漱一下,早些睡吧。”

楚妧的目光落在掌心的兔子上,那神情就像是獲得了心愛的禮物似的,瞧得祁湛心癢癢的,再一眨眼,她就推門出去了。

跑的倒是和小兔子一樣快。

下次還是畫隻團魚吧。

祁湛的指尖摩挲了幾下,方才的墨漬又深了些許,他垂眸凝視了半晌,轉身寫下楚妧與自己的生辰八字,對著門口的傅翌道:“去把南院那位請來。”

*

傅翌進南院的時候,發現門口的紫苑花瓣落了一地,葉子上也全是大大小小的齒痕,像是被什麼啃過一樣,傅翌正疑惑著,屋內卻忽然傳來一聲兔子的叫聲,傅翌心中一緊,忙破門跑了進去。

段成修正滿腔怒火的將一隻兔子提到空中,另一隻手眼看著就要向兔子脖頸處捏去。傅翌顧不得彆的,抬腳就將身旁的矮墩踢了過去,那矮墩重重擊在段成修背上,段成修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抓在手裡的兔子“咚”的一聲摔在了地上,他頗為惱火的回過頭來,看到傅翌先是一愣,隨後怒道:“你做甚?!”

傅翌先將兔子抱了起來,見兔子還有氣才稍稍放心,對段成修微微彎腰行了個禮,道:“世子請您過去一趟。”

段成修聽到“世子”二字便心頭一顫,連背上的疼都忘了。

剛才驛丞不是說沒什麼事了麼?祁湛現在又叫自己做什麼?

段成修向來對他這位表哥怕的很,更何況被他抓住了把柄?

段成修臉上的怒氣瞬間消了大半,小心向傅翌探聽道:“你可知世子找我……是什麼事嗎?”

傅翌道:“不是什麼壞事,您不用擔心。”

“噢。”段成修這才稍稍放心,抬眼看著傅翌手中的兔子,恨恨道:“這小畜生咬壞了我剛買的紫苑花,我得把它收拾了再去。”

段成修說著,便要伸手將那兔子奪回來,傅翌一個轉身躲過了。

“這兔子是世子養的,您收拾不得。”

段成修頗為驚訝:“世子還養起兔子了?”

傅翌怕耽擱了正事,不想與他解釋太多,低聲道:“是世子養的,您快收拾一下,與屬下過去吧。”

段成修頗為不甘的看了那兔子一眼,整理了衣冠,與傅翌出了屋門。

傅翌本想先帶著段成修去祁湛那裡,再悄悄把兔子給楚妧送去,卻沒想到剛進院門就撞上了正在找兔子的楚妧與劉嬤嬤,那兔子一嗅到楚妧的氣味就瘋狂的蹬起腿來,嘴上“吱吱”的叫著,這下傅翌想藏也藏不住了,忙道:“長公主,您彆忙找了,兔子在這。”

楚妧回頭來,笑著道:“這小東西就愛亂跑,倒是麻煩傅校尉了。”

說著,楚妧就從傅翌手裡把兔子接了過去,轉身欲走,跟在後麵的段成修恰巧進了院門,看到這一幕後,還以為自己被傅翌誆騙了,心裡頓時就來了火氣,忙上前兩步將楚妧擋了下來,冷聲質問道:“這兔子是你養的?”

楚妧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後麵還有一人,瞧著段成修怒氣衝衝的樣子,不由得後退了兩步,輕聲道:“是我養的,有什麼問題麼?”

那聲音細軟軟的,聽的段成修一怔,心裡的火頓時消了大半,開始細細打量起楚妧來。

楚妧身上沒戴什麼名貴飾物,穿著也十分簡單,又與祁湛同住一院,段成修還以為楚妧是祁湛買來的漂亮丫鬟呢,便輕笑著道:“這兔子把我養的花都啃爛了,你說有什麼問題?”

楚妧見段成修麵生,衣飾又頗為華貴,瞧著不像是士兵,忙將懷裡的兔子抱緊了些,皺眉道:“那花兒多少銀子?我賠你就是。”

“這花是我從城南道觀裡求來的仙花,多少銀子也賠不起,要不你……”

段成修還欲說些什麼,一旁的傅翌忙打斷了他的話,催促道:“段二公子,時候不早了,世子還等著呢。”

段成修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對著傅翌調笑道:“傅校尉先前說世子養兔子,我還沒聽懂,現在才明白,原來世子養兔子是這個意思,還真是一隻嬌滴滴的小……”

段成修話還未說完,便聽一聲破空聲響起,半空中閃過一道白光,直直向他襲來。

段成修忙側身躲避,可速度還是慢了半分,不過眨眼的功夫,他的發髻上就多了一支銀白羽箭,力道之猛,險些將他頭皮都掀了去。

段成修心臟“突突”跳了兩下,愣愣地轉過頭去,遠處正房的窗子不知何時被打開,祁湛正坐在窗前,神色淡漠地看著麵前的角弓,骨節分明的手指一根根地搭在弓弦上,漫不經心,卻飽含殺氣。

段成修的腿瞬間就軟了下來,顫聲道:“世、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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