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湛的手指搭上她的衣扣, 輕輕扯動了一下,半截雪白的肌膚便顯露出來,再往下……就是紅紅的小肚兜,上麵用金絲細線繡成蓮生貴子的圖案,薄薄的一層, 隨著她胸脯的起伏流轉出細微的光華。
有種莫名的吸引力。
祁湛手臂上的肌肉也隨著那起伏而繃緊了,幾乎控製不住地想要將那肚兜扯碎。
祁湛的手探到了她的後背, 勾在那肚兜的帶子上,垂眸看著她緊張到蒼白的唇,忽地說了句:“睜開眼,看著我。”
楚妧的眼睫顫了顫,微微睜開一條縫,卻在看到祁湛的雙眸時又趕緊闔上了。
那雙眼裡的占有欲比她之前看到的任何一次都深。
她現在隻想像鴕鳥一樣將頭埋進沙窩裡,任憑外麵狂風肆虐也不露出分毫,仿佛這樣與世隔絕著就不會怕。
“看著我。”
祁湛又說了一遍, 聲音比剛才的更低沉,也更幽冷。
耳邊的風暴聲忽然停了,安靜的沒有一絲風, 隻剩一輪烈日灼灼地炙烤著她,像是著了火似的,直叫她透不過氣。
楚妧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的幽暗的瞳孔就是那輪烈日, 將周圍的一切燃起了火, 刺目的令她不敢直視。
她就置身於這片火海之中, 看著他一點點將她的衣衫褪去, 好似一塊砧板上的肥羊,連絨絨的毛都被剔除乾淨,再不見絲毫屏障。
隨後,她就感覺男人的身子一僵,眼底的火熱迅速冷卻了下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問:“你真的來葵水了?!”
那語氣帶著濃濃的惱意,楚妧瑟縮了一下,怯生生的點了點頭。
“之前、之前是騙你的……這次是真的……”
那眼神無辜而純粹,仿佛騙了他隻是她的無奈之舉,竟不帶絲毫的愧疚之情。
祁湛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她小巧的下巴被捏出了一道青白的指痕。
楚妧嘴唇動了動,輕輕地吐出了一個字:“痛……”
痛?
她還知道痛?
祁湛冷笑道:“總是要痛一下的。”
楚妧的背脊漫上森森寒意,下一秒,他就躺到了她的身側,將她整個人都箍在了懷裡。
祁湛隻穿了一層薄薄的中衣,隔著布料傳來的冰涼讓楚妧的腳趾都繃緊了。
她的聲音終於有了一絲顫音:“你、你乾嘛……”
“誰讓你不聽話,誰讓你騙我……”祁湛微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帶著淡淡的酒氣,他道:“得罰你。”
*
天剛蒙蒙亮,祁湛就醒了。
桌案上的紅燭已經燃儘,屋內還是灰蒙蒙的,隻從薄薄的窗紙外投進一絲微弱的光。
祁湛垂眸看著懷中的人,那嬌小的身子縮成一團,白皙的脖頸上還殘留著他親吻啃.噬過的痕,有幾處的肌膚還泛著淡淡的緋紅,像茫茫大雪中綻開的花,嬌柔的令人直想摧殘了去。
他確實是摧殘過的。
他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
她啜泣著討饒也不曾停歇,他在她全身上下都留上了他的痕跡。
直到她的體力到了極限,筋疲力竭地縮在他懷裡睡去的時候,他才罷手。
祁湛看著她紅潤潤的臉頰,不由得又離她近了些。
似乎是感覺到了他的氣息,懷中的人兒顫了顫,一雙小手緊緊抱著自己的肩膀,即使是睡著,也是一副全然防備的姿態。
可她實在沒有力氣睜眼了。
隻從那細軟的羽睫根部沁出了一點點水珠,濕潤潤的,透著細微的亮。
祁湛抬手將那水珠拭去了,懷中的人兒便又縮了一縮。
她很怕他。
哪怕是在夢中也是如此。
與他第一次見到她時全然不同。
雖然落水前兩個人並沒有說過什麼話,但那眼神卻明顯不一樣了。
落水前的眼神肆意而張揚,似乎從未把什麼放在眼裡,而落水後,就變成那泓如一汪秋潭般的純粹。
純粹的讓他直想攪起潭地的泥沙,拉著她墜入那幽暗的深淵裡去,一起萬劫不複。
祁湛的眼眸深了深,修長的手指又在她肩膀上摩挲了一會兒,方才坐起了身子,隨意披了件外衣,從房裡走了出去。
紫苑第一個迎了上來,看到祁湛黑發披散的樣子一怔,隨即又看到了他微微敞開的領口,裡麵結實的胸膛如玉般細致皎潔,隱約可見一道細微的抓痕,像是被女子指甲撓過似的,殷紅的顯眼。
是世子妃撓的?
能在世子身上留下傷痕的人,要麼是敵軍悍將,要麼是世外高人,世子妃為什麼可以?
世子也不惱麼?
紫苑的指尖嵌進了掌心裡,一抬頭發現祁湛已經向正房走去了,她忙追了上去,問道:“世子可要……備水沐浴?”
“不用。”祁湛頭也不回的跨步進了正房房門,聲音從裡屋傳來:“叫傅翌過來吧。”
紫苑正欲走,祁湛忽然又叫住了她,吩咐道:“讓劉嬤嬤去世子妃那候著,劉嬤嬤不到,誰都不許進去。”
紫苑心裡酸了酸,應了聲“是”便退下了。
紫苑命值夜的小廝去叫傅翌,自己走向下房準備去叫劉嬤嬤,剛路過喜房門口時,正巧撞見了剛剛趕來的王婆婆。
王婆婆看見紫苑,忙問道:“紫苑姑娘,世子可醒了?”
紫苑道:“醒了,剛剛回屋。”
王婆婆笑著道:“錢夫人讓我來收元帕,既然世子已經回屋,那我就進去了。”
說著,喜娘就要去推屋門,紫苑猶豫了一瞬,還是將王婆婆攔下了。
“世子說了,先讓劉嬤嬤進去,王婆您還是先等等吧。”
王婆婆不以為意:“姑娘莫慌,我就進去拿個帕子,絕對不吵醒世子妃。”
紫苑有那麼一瞬間的猶豫。
可緊接著她就想起了世子胸口上的那道抓痕。
鮮紅刺目,像是撓在她心尖上似的。
紫苑雖然還未接觸過世子妃,可她也能看出來,世子對世子妃是不一樣的。
即使她還不知道這不一樣到底是為什麼,是感情亦或是其它,但她知道,此刻絕不能讓王婆婆進去。
她忙道:“王婆還是稍等片刻,我這就去把劉嬤嬤叫過來。”
說著,紫苑就要伸手去抓王婆婆的手臂,可她的指尖還未碰到王婆婆的袖口,王婆婆忽地反手打了紫苑一耳光,先前和煦的麵孔瞬間變的古板又刻薄。
“你這賤妮在臨華院呆久了,難道忘了你主子是誰了嗎?!”
紫苑被打的一個踉蹌,險些撲在地上,可王婆婆又猛地揪住了她的發髻,正要將她頭往門柱上磕的時候,一雙手忽然拉住了她。
王婆婆回過頭來,發現拉住她的人是傅翌,忙又換了副臉,道:“老婆子我奉錢夫人之命,來喜房收元帕,可紫苑一直攔著,倒讓老婆子我交不了差,我這一心急,就推了紫苑一把。”
傅翌將先前的一幕全都看在眼裡,也不發作,隻是順著劉婆婆的話道:“世子妃睡覺輕,生人進去恐吵著她,到時候世子怪罪下來我們都擔待不起,王婆還是等一等,讓紫苑去叫劉嬤嬤罷。”
說著,他就對紫苑使了個眼色,紫苑忙理了下衣物,往下房跑去了。
靜香和夏雲忙了一晚上,到現在還睡著,而劉嬤嬤幾乎一夜未合眼,就靠在床沿小憩了會兒,一聽到腳步聲便醒了,見來的人是紫苑,忙問道:“世子可醒了?世子妃如何了?”
紫苑覺得劉嬤嬤話問的有些奇怪,但也顧不得細想什麼,忙催促道:“錢夫人派人來收元帕了,您快進喜房去把元帕拿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