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不明白他這個“福星”是什麼意思,隻覺得祁湛奇怪的很,將她當成隻小貓兒似的摸來摸去,她縮了縮身子正想躲開,門外卻忽然傳來傅翌的聲音。
“世子,二十板子打完了。”
祁湛淡淡地問:“可還有氣?”
“沒了。”
“哦。”祁湛麵無表情的吩咐:“那就給錢氏送回去吧。”
“是。”
門外的腳步聲走遠了,楚妧的唇抖了一下,到底沒說什麼。
王婆婆跟了錢氏幾十年,是錢氏的心腹,如果祁湛生母段氏的死真與錢氏有關,那王婆婆肯定也脫不了乾係。
祁湛的手段是狠毒了些,可他在這種環境下長大,若是不狠,恐怕早就和段氏一樣被人害死了。
楚妧對王婆婆雖有憐憫,卻並不同情。
隻不過祁湛打死了王婆婆也就罷了,如今又讓傅翌把王婆婆的屍體給錢氏送回去,還頗有幾分嫌事不夠大的意味在裡麵。
莫非祁湛把事鬨大有什麼好處不成?
“用過早膳了?”祁湛忽然問她。
楚妧回過神來,輕輕說了聲:“還沒。”
祁湛把守在門口的紫苑叫了進來,紫苑看到被祁湛抱著的楚妧後呆了一呆,那一瞬間楚妧竟看到紫苑的眼眶似乎有些泛紅,可紫苑很快就低下了頭,小聲道:“世子。”
祁湛“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楚妧身上,淡淡吩咐:“備膳罷。”
紫苑低頭退下,正要關上房門,祁湛卻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說了句:“把二姑娘前些日子送來的乳鴿殺了,放些紅棗枸杞燉了送過來。”
楚妧聽到“乳鴿”二字,身形不由得一顫,正待說些什麼,就聽紫苑道:“聽夥房的阿慶說,那乳鴿昨個兒被人放了血,也不知是誰做的,如今怕是燉不成了,世子若想吃,奴婢讓阿慶去集市上再買一隻乳鴿來?”
祁湛目光一冷。
放血?
誰殺鴿子會放血?
臨華院又有誰膽子這麼大?
感受到懷中人兒的僵硬,祁湛微微斂眸,指腹在楚妧的下巴上摩挲了一下,緩緩將楚妧的頭抬了起來。
楚妧臉上的血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飽滿圓潤的嘴唇也慢慢變白,柔軟的眼睫帶著些濕氣,在他審視的目光下微微顫動著。
她不敢看他。
這眼神就和昨夜的一模一樣。
祁湛很容易就猜到了什麼。
而且從楚妧的眼神來看,他的猜測無疑是對的。
他幽黑的眼眸緊緊盯著楚妧,手背上淡青色的經脈一根根地突了起來,像毒蛇一樣蜿蜒在他冷白的膚色上,格外猙獰。
楚妧一個字都不敢說,她能感覺到他指腹間的力道正在慢慢收緊,似乎要將她的下巴生生捏碎。
可是下一秒,他就鬆開了手,修長的指尖輕輕撫弄著她下巴上的指痕,動作輕柔至極。
“夫人想吃鴿子了?”
他的嗓音是極輕的,像一陣風似的,輕飄飄吹到她耳朵裡,卻帶著侵入骨髓的涼,直叫楚妧汗毛都豎了起來。
他叫她夫人。
他對原書裡的長公主也是這麼叫的。
強烈的逼仄感讓楚妧說不出一個字,隻能慌亂地搖了搖頭。
祁湛輕笑出聲,眼眸卻愈發幽深了:“夫人怕什麼呢?我又不會對你怎麼樣。”
他的手指順著她的下巴滑過,落在了她脖頸處的吻痕上,看著那殷紅的一點被他摩挲的越來越深,一雙眸子也染上了淡淡的陰鷙。
可他的聲音依舊是溫和的。
“夫人來了癸水,是要喝些鴿子湯補補。”
祁湛笑了一聲,對著門口吩咐道:“不用買了,就燉那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