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的臉頰頓時鼓成了一隻河豚。
“那我明天就不去了!”
祁湛望著她的眼,輕聲問:“真的不去嗎?”
“不去!”
祁湛頗為遺憾的歎了一口氣,悠悠道:“那我隻能跟傅翌一起去了……再把二妹也帶上,可能還要去郊外打獵,說不定要過幾天才能回來,你說我這次要是再打到紫貂,是先送給二妹,還是先送給傅翌呢……”
他不緊不慢的說著,楚妧氣的汗毛都豎起了刺兒,猛地側過身,與他拉開距離,彆著頭道:“那你就和他們一起去吧,我回屋睡覺了。”
楚妧轉身要走,祁湛沒有攔她,卻在她臨出門前,忽然問了一句:“妧妧,你不是說了要幫我上藥麼?”
說著,他還輕輕抽了口氣,似乎很疼的樣子。
楚妧的腳步一頓,掐著掌心猶豫了半晌,還是回到了他身邊,借著窗外昏暗的燈火,踮起腳尖查看他臉頰上的傷勢來。
祁湛唇角微揚,彎下腰去,讓她看的更清楚一些。
那道淺淺的紅痕中,果然又冒出了幾滴圓潤的血珠,在他白皙的膚色上顯得格外刺目。
瞧著似乎比剛才還嚴重。
楚妧查看的時候,祁湛又補了句:“如果明天二妹和傅翌看到這傷口,妧妧你說,我該怎麼解釋?”
楚妧的手握成了一個小拳頭,強壓下心頭的火氣,扭頭點了盞燈,去旁邊的櫃子裡找傷藥去了。
祁湛笑了笑,靜靜地靠在椅子上等她。
沒過多久,楚妧就拿著紫金膏回到了他身邊,自己搬了個椅子坐下,沾了些淡黃色的膏藥點在他麵頰的指痕上,用指腹一點點的將那幾絲清涼暈染開來。
他紅腫發燙的麵頰又漸漸恢複了往常那舒適的溫度。
楚妧黑亮的眸子雖然還帶著幾絲嗔怪的怒意,可動作卻格外的輕緩柔和。
祁湛的眼睫顫了顫,看著她認真給他上藥的樣子,忽然輕輕闔上了眼睛。
他明白自己是離不開她的,所以有些事情即使他再疑惑,再想知道,他也是問不出口的。
不是因為彆的什麼,就是因為不敢。
他費儘心思才將她拉進了一點兒,他害怕自己一旦問了,就又將楚妧推遠了。
所以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事,他就裝作不知道好了。
不管她是什麼身份,不管她是誰,他都絕對不可能放手。
他不但要定了她,還要讓她心甘情願的,隻屬於他。
楚妧看著祁湛在燈光下微微顫動的眼睫,克製住自己想要觸碰的**,輕輕收回了手,用手帕將指尖的藥膏擦乾,抿著唇,輕聲道:“塗好了,我要回去睡覺了。”
說著,楚妧就站起了身子,還沒邁開腳步,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
緊接著,她就跌坐到了祁湛懷裡。
楚妧愣了愣,仰頭看著祁湛,他臉頰上的藥膏泛著水潤清透的光亮,那道刺眼的血痕也變得柔和起來。
他垂眸看著她,深邃的眼眸中滿是她小小的倒影,一點點的低下頭去,緩緩將她罩住,兩人似乎又恢複了先前說話的距離。
他鼻翼間的氣息混合著藥膏淡淡的草木氣,竟出人意料的好聞。
楚妧心跳加快,臉也不自覺的紅了,縮在他懷裡一動不動的。
祁湛的唇在離她一指的位置停下了。
他溫和的嗓音帶著些澀,低聲叫她:“妧妧。”
“嗯?”
楚妧不自覺的眨了眨眼,覺得自己喉嚨也有些乾。
祁湛輕聲道:“我明天想出去走走,你陪我去,好麼?”
楚妧臉上的紅暈變得粉.嫩嫩的,低低說了聲:“好。”
祁湛將臉微微側開了一點,兩人的唇似乎又近了些許,隻剩了一張紙的距離。
然後,他用微啞的嗓音問:“那你吻我一下,好麼?”
兩人四目相對,隻有鼻尖微微錯開了些許,隻要她將舌頭伸出一點兒,就能觸碰上他薄薄的唇。
很漂亮的唇形,在燭光下泛著淡淡的粉,就像是窗外盛開的梅,隻要一張口就能嘗到其中幽香。
楚妧的眼眸閃了閃,忽地將頭向前移了半分,祁湛呼吸一滯,竟是有些慌忙地閉上了眼。
然後,他就感到左臉傷痕處一暖,柔軟中帶著些許安撫的意味,蜻蜓點水般的落下一吻。
很舒適。
可這顯然不是祁湛想要的位置。
他驀地睜開了眼,可楚妧卻在他神情鬆懈的一瞬間,從他懷裡飛快地溜走了。
像隻小兔子似的,不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跑到門口了。
臨出門前,她還不忘回頭看著他,道:“我我我答應你了,明天陪你出去走走,你也早些休息,可彆忘了。”
話一說完,那淡粉色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門前,合著“嗒嗒”的腳步聲,很快就沒了蹤影。
祁湛看著她消失的位置,手不自覺的撫上麵頰,忽地笑了一下。
真是越來越調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