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惦記著去看小侄子, 隨便吃了幾個點心便打算出門了。
劉嬤嬤早就備好了禮物, 等著楚妧和祁湛挑,祁湛看楚妧興致濃,便讓楚妧做主了, 自己坐在一旁等著。
楚妧查看了一下,劉嬤嬤準備的大都是些小孩用的衣服和器具之類的, 零零總總十幾樣, 花樣倒是不少, 可楚妧總覺得還缺些什麼。
她回頭問劉嬤嬤:“隻有這些了嗎?”
劉嬤嬤辦事向來穩妥,聽楚妧這麼問還有些奇怪,她忙走到桌旁細細查看了一翻, 見確實沒什麼疏漏,才道:“就是這些了,其它院裡準備的也都差不多, 世子妃可覺得還缺點什麼?”
楚妧低頭思索了半晌, 看向劉嬤嬤, 問道:“我記得年前皇兄派使臣帶來的特產中, 有些紅糖磚和血燕窩, 可還有剩餘的?”
劉嬤嬤道:“應該還有些, 老奴這就去瞧瞧。”
楚妧道:“若是還有就挑些好的包上,我一道帶去。”
“是。”
劉嬤嬤躬身退出房間, 一直沒說話的祁湛抬頭看了楚妧一眼。
她正低頭挑著桌上擺放的禮物,金玉鑲嵌而成的長命鎖被她握在掌心裡,細碎的金芒從她指縫間流瀉而出, 尾部懸掛的小金鈴隨著她的動作不時響動著,連帶著那和田玉散發出來的光澤也溫潤起來。
她是個極為細心的人。
即使對隻見過一麵的江氏也是如此。
似乎是感受到了祁湛的目光,正在挑東西的楚妧淺淺一笑,將手中的長命鎖舉了舉,問道:“這個怎麼樣?”
祁湛笑了笑:“很好看。”
楚妧把長命鎖放在一旁,又挑了對手鐲和一件用金銀絲線繡成的小肚兜,這才心滿意足的坐在一旁等劉嬤嬤。
劉嬤嬤不一會兒就回來了,手裡拿了三塊包好的紅糖磚和一大盒血燕窩,可交給楚妧時,卻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世子妃可是要將這些送給二夫人麼?”
楚妧點了點頭,道:“她身子虛,正需要這些補補。”
劉嬤嬤欲言又止,躊躇半晌才道:“其實世子妃帶些小孩兒用的東西就行了,若真要給二夫人送東西,可要注意著錢夫人一些……”
楚妧不知昨晚的事,聽劉嬤嬤這麼說,一時間還有些發懵,倒是祁湛反應快些,道:“沒什麼注意不注意的,一個妾室而已,掀不起什麼風浪。”
劉嬤嬤聽祁湛這麼說,才放下心來,錢氏心思多,她不想讓楚妧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不過隻要有祁湛護著,錢氏倒也算不得什麼。
這般想著,她便把楚妧挑好的首飾肚兜與血燕收拾到一處,分兩個木匣子放著,讓綠桃拿好,與祁湛一道去了祁灝的重華院。
楚妧路上想著劉嬤嬤剛才說的話,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大對勁,便問了祁湛一句:“劉嬤嬤為什麼要我注意著錢氏?我給二夫人送東西與她有什麼關係?”
祁湛不想讓楚妧知道昨晚的事,便換了個說法,低聲道:“沒有哪個婆婆喜歡幾個兒媳的關係處的太好的,尤其是錢氏這種。”
楚妧一愣,問:“為什麼?”
祁湛道:“她不是什麼省事的人,上次又吃了你的虧,這會兒不敢再找你麻煩,你若是和江氏再走的近些,你與江氏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她又怎麼控製得住?這便跟皇上不喜歡大臣私底下關係太好是一個道理。”
經祁湛這麼一說,楚妧就明白了,錢氏是妾室上位的,對身份地位看的自然比旁人重一些,而懷王找得幾個親家地位又頗為顯赫,錢氏好不容易當上婆婆,自然要耍耍威風。而江氏家族雖然沒落了,但是江氏性子冷淡,平日裡也沒少讓錢氏吃癟。
楚妧自己與錢氏的關係也不怎麼樣,若是與江氏走的近了,錢氏自然渾身不舒服,處處想著提防。
祁湛見楚妧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調笑似的問道:“現在你明白了,可還要給江氏送禮過去?”
楚妧扭著頭看向祁湛,皺眉道:“當然要送了,錢氏怎麼想是她的事,我送不送禮是我的事。”
祁湛道:“江氏若是不領情呢?”
楚妧道:“那也沒關係,我心意到了就好。”
倒是絲毫不在意彆人看法呢。
祁湛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什麼,牽起楚妧的手,兩人很快就到了重華院。
重華院來了不少客人,除了周姨娘與祁江的夫人許氏以外,還來了許多錢氏的娘家人,全都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處,逗弄著孩子,而江氏自己的娘家人倒是一個也沒見到。
祁中培見祁湛進來,麵色本是鐵青的,可他很快就看到了兩人交握的手。
十指緊扣,感情似乎很好的樣子。
他輕輕咳嗽一聲,麵色很快就緩和了下來,對著祁湛道:“湛兒,你隨本王來書房一趟。”
祁湛沒急著答應,而是垂眸看向楚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