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妧濃密的睫毛上掛著些許水潤的晶瑩,也不知是發絲上滴落的水,還是她眼角沁出的淚,映著她微微泛紅的雙頰,瞧著倒有些可憐兮兮的。
祁湛伸手想去觸碰,可楚妧卻是一縮,帶著幾分委屈道:“你剛剛答應我要忍耐的……”
祁湛笑了一下,反問:“嗯?我不是在忍?”
楚妧咬了下嘴唇,像是被欺負了似的,將頭彆過去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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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翌回到王府時,天邊已經微蒙蒙的亮起了一道白光。
聽劉嬤嬤說,祁湛陪楚妧用過宵夜後,就被楚妧拉到床上睡覺去了,這會兒應該還沒醒。
傅翌知道,除卻剛剛昏迷的那段時辰裡,祁湛這幾日幾乎沒怎麼睡,即使是喝了藥,高燒也遲遲不退,他本是不願意叫祁湛起來的。
可事關嵬名雲欽,他也不敢耽擱,隻能拜托劉嬤嬤進去通報。
劉嬤嬤忙應下來,放輕腳步,推門走了進去。
祁湛一手環著楚妧的腰,一手攥著楚妧的手,睡的很沉。
由於發燒的緣故,他的額頭上冒出了不少汗珠,楚妧正拿著手帕輕輕給他擦拭。
見劉嬤嬤進來,她的手頓了一下,小聲問道:“是不是傅翌回來了?”
劉嬤嬤道:“是的,剛回來,正在門口等著呢,讓老奴進來通報一聲。”
楚妧想起方才祁湛交待過,如果傅翌回來一定要叫醒他,也不敢耽擱,忙推了推祁湛的身子。
往常楚妧隻是輕輕晃一下,祁湛就會立馬醒來,可這次祁湛閉著眼睛,動都沒有動。
楚妧又用手指在他腰上戳了戳,他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楚妧低聲在他耳邊道:“傅翌回來了,你不去看看嗎?”
祁湛隻是低低的應了一聲,顯然是能聽見楚妧的話的,可他卻沒有絲毫要睜開眼睛的意思。
楚妧眨了眨眼睛,側著頭看了他一會兒,忽地湊到他耳邊,小聲道:“你再不起來,我就和劉嬤嬤出去了。”
說著,她還扭了扭身子,一副馬上就要起床的樣子。
祁湛瞬間睜開了眼睛,目光直直向她望了過去,問:“你要去哪?”
楚妧見他醒了,這才笑了笑,道:“買橘子去呀,你不是答應過要買給我的嗎?”
“倒差點忘了。”祁湛揉了揉額角,撐著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低聲道:“我去買。”
楚妧忙扶了他一把,道:“不急的,讓夏雲去買就好,傅翌剛剛回來了。”
“嗯?他回來了?”
祁湛顯然沒有聽進楚妧剛才的話。
楚妧有些無奈道:“嗯,剛回來,正在門口等著呢。”
祁湛從床上站了起來,楚妧忙將外衣披在他身上,道:“你剛發了汗,要多穿一點,不然還會著涼的。”
說著,她還用手在祁湛的額頭上探了探,微笑道:“我就說多蓋點被子有用吧,你的燒已經退了。”
祁湛看著床上厚厚的兩層被子,和枕旁那條皺巴巴的手帕,心像是被扯了一下似的,柔軟的厲害。
早就入了春,雖然時不時的還會下一兩場雨,可蓋著冬日的棉被,顯然是很熱的。
發燒時的他隻會覺得冷,可楚妧卻會實實在在的感受到熱。
可即使她一張小臉因為熱而變得紅撲撲的,她還是一動不動的由他抱著,一點兒怨言都沒有。
乖巧的讓人心疼。
他將楚妧額頭散亂的發絲理到耳後,柔聲道:“嗯,你再睡會兒,我去一下就回。”
楚妧微笑著點頭:“好。”
祁湛將傅翌喚到了廳裡。
傅翌把先前發生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彙報給了祁湛:“先前那些小卒都睡著,倒是沒費多少功夫,不過嵬名雲欽確實有兩下子,本來是能跑的,可是當他手下都被製服住時,也就放棄了抵抗,由著暗衛將他抓回來了。”
祁湛淡淡道:“他倒是十分義氣。”
傅翌附和了一句:“確實很義氣。”
頓了頓,他又問:“現在他與那些小卒一同關在暗室裡,世子可要去見見?”
祁湛低頭抿了一口茶,目光中透著些冷:“不去了,先將他關幾日再說。”
傅翌連聲應下,卻遲遲不曾退去,略微抬頭瞧著祁湛,瞧著頗有幾分欲言又止的意思。
祁湛微微皺眉,問道:“還有事?”
傅翌點了點頭,斟酌著語句,說道:“嵬名雲欽醒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是向那閣樓跑的……”
祁湛目光由冷轉為幽寒,沒有接話,示意傅翌說下去。
接下來的話傅翌就有些難以啟齒了,他眼睛閉上又睜開,吸了好大一口氣,才一股腦兒的將嵬名雲欽被抓時說過的話複述了一遍。
“他說世子妃懷孕了,大夫交待過頭幾個月不可行夫妻之事,世子可彆久旱逢甘霖,控製不住,傷害了自己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 額……昨天和老公吵架了,吵的昏天暗地,他一激動不小心碰到了我的筆記本,我的筆記本就暴斃了,所以更新就晚了點,已經讓他跪搓衣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