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
祁湛的手一僵,可楚妧緊接著又道:“綠桃她們出宮是嫁人的,我還不會太難過,可你和劉嬤嬤……”
楚妧的聲音頓了頓,眼淚又止不住的落了下來。
祁湛輕輕將淚抹去了。
他問:“在你心裡,我和劉嬤嬤一般重要?”
楚妧這次倒沒太多猶豫:“你更重要些。”
祁湛的呼吸不由得一滯。
可楚妧馬上又抽抽搭搭的說:“不過你要是真納了妃子,那就是……那就是劉嬤嬤更重要些,不、不光是劉嬤嬤,碧桃夏雲她們都比你重要……還有那隻小兔子,還有……還有院外栽種的梅,她們都比你重要。”
祁湛問:“那我若是不納妃子,在妧妧心裡,我是不是最重要的?”
楚妧重重的點了點頭,可隻是一瞬,她又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似的,抬起頭怔怔地望著祁湛,問:“你不會真的要當皇上吧?”
那聲音猶帶幾分哭腔,細弱的尾音也是一顫一顫的,可聽在祁湛耳朵裡,卻是烏雲散去的晴。
祁湛笑了笑,忽地將她拉到了懷裡,低頭吻了吻她的唇:“我不當皇上,也不納妃子。”
他當真是瘋了,才會聽進祁泓的鬼話。
這樣一個她,他又如何舍得?
他的誌向本就不在皇位。
隻有掌心中流淌而來的暖,才是他觸手可及的光。
*
三月後,裕王長子祁玠正式登基為帝,改年號為嘉元,祁湛被封為攝政王代理朝政。
雖說裕王與是高宗的長子,先帝的親哥哥,由祁玠繼位本是再合適不過的。
但祁玠畢竟隻是一個剛滿七歲的孩童,大臣們心裡難免有些嘀咕。
可真當他們看到身著龍袍祁玠時,便也都消了疑惑。
舉手投足間自帶帝王貴氣,樣貌和氣勢更是足矣傲視群臣,確實是極為合適的人選。
至少比祁泓要靠譜得多。
大臣們紛紛俯身叩首,對這位新帝十分滿意。
可他們誰也沒有看到,祁玠掌心裡不斷冒出得冷汗。
待登基大典結束後,祁玠就在養心殿召見了祁湛。
“皇叔皇叔,朕剛才沒出什麼岔子吧?”
祁湛道:“沒有。”
“那朕明個兒早朝時也這樣?”
“嗯。”
“那皇叔明天早朝來嗎?”
“……明天不早朝。”
祁玠一拍腦袋,這才想起祁湛之前和他說過早朝是每三日一次的。
他望向祁湛,漂亮的眸子一閃一閃的,目光中透著些許期待地問:“那皇叔三日後來嗎?”
“臣之前不是告了假?”
祁玠聞言一怔,目光中透出些許失望。
這三個月以來,祁湛教了他很多東西,他早就對祁湛產生了很深的依賴之情,心裡也由一開始害怕變為了敬重。
更彆提還有經常送他新鮮玩意兒的楚妧,和一見他就笑的小世子和妹妹了。
若隻是普通告假倒也還好,隔幾天就能見到,可祁湛這次是要陪楚妧回大靖探親的,兩國相隔千裡,一時半載也回不來,他心裡還是十分不舍的。
他眼巴巴的看著祁湛,眼裡已不見了早上繼位時那淩厲的氣勢,那模樣像極了被人欺負過的小孩兒。
“那……那珞兒妹妹和小世子也隨你們同去嗎?”
祁湛道:“大靖皇帝想見外甥,自然是要同去的。”
祁玠直直地坐倒在椅子上,躊躇了半晌,也沒敢將“那你們將朕也帶去”的話說出口。
*
祁湛回到府裡,還未跨進門檻,就聽見楚妧似乎正在教孩子咿咿呀呀的學著什麼。
“爹地。”
“呀呀。”
“不對不對,是爹地。”
“……呀呀。”
祁湛唇角漾起一抹淺笑。
為何不教“娘”呢?
他不在房裡,孩子瞧不見他,又怎麼學的會。
他緩步走近房裡,抬眸看著坐在桌前的楚妧。
楚妧半靠在椅子上,懷裡抱著珞兒,用手指著桌上的檀木小龜,眉眼彎彎道:“爹地……”
祁湛的身形不由得一頓。
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抱著珞兒的楚妧動作稍頓,一轉眼,就看到了祁湛冷若冰霜的目光。
楚妧的心臟猛地跳了跳,忙用手指著祁湛,低頭對懷裡的珞兒道:“你看,爹地回來了,快叫爹地。”
那與楚妧有七分相像的珞兒遠遠朝著祁湛伸出了雙臂,粉.嫩的小手一揮一揮的,連眼睛也彎成了月牙兒的形狀,脆生生的叫著祁湛:
“爹、爹地……”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完結啦,謝謝大家的支持~
後麵會更番外,應該是寫小包子和團魚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