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滿口胡言。
姑娘家上哪兒娶妻去。
他並不戳破,回信問婚期,說願贈幾張“囍”字送到府上作為賀禮。
黃妙雲哪裡敢收,便說婚期臨近,“囍”字早已備好,家中再無處可貼。
過了一段日子,黃妙雲都沒再讓大黑送東西,故意給儲崇煜一種“我忙於成親”的錯覺。
沒成想,黃妙雲有一日上街沒去儲家族學,在彆處碰到了大黑,它肚皮上還貼著信。
黃妙雲揉狗頭,問它:“你這隻傻狗,難道滿大街找我呢?若是找不到怎麼辦?”
大黑也不知道黃妙雲說什麼,就在她腳邊躺著,等她撕信。
黃妙雲拿下信,僅兩個字“婚否?”
“……”
黃妙雲回了府,大黑也跟去了黃家所在的坊,她怕它被張素華和尤貞兒瞧見,也為了不暴露家宅所在,便沒許大黑完全跟進來。
她依舊用左手寫字,回道:婚了,嬌妻甚美。
第二日,黃妙雲就在坊間發現,大黑在附近轉悠呢,她走過去一瞧,果然又有信,儲崇煜說:字有進步,可以讀書。
黃妙雲:“……”
她這都用左手連續寫了多日,沒進步才怪。
黃妙雲留下一句“家業甚重,無暇讀書”,便沒再回複儲崇煜隻言片語。
大黑也好些天沒去黃家坊間,直到黃妙雲出門替薑心慈抓藥的時候,又儲家附近看到了大黑。
大黑一瞧見她,定定地看了兩眼,便轉身跑去了族學。
黃妙雲:“……”
大黑再回來的時候,肚皮上又多了東西,還是言簡意賅:有子否?
黃妙雲心說,儲崇煜怎麼問得這麼細致,連孩子的事都要問一問,她覺得不必回,又覺不回儲崇煜會失落,便回道:將有。
大黑這次沒有隔日再送信,他很快又跑到黃妙雲身邊,給她傳信,這次儲崇煜說:某不才,略識得幾個字,可替小侄取名。
黃妙雲腹誹:我孩子的名字,哪裡用得上你取!再說你怎麼知道是小侄,萬一是侄女呢!
她想了想,還是回說:兄台有何高見?
儲崇煜問道:不知兄台與嫂模樣如何?
黃妙雲狐疑,取名字還和長相有關係?若是長得醜的,難道名字也難聽一些?
她憋了一肚子壞水,回道:我五大三粗,絡腮胡子,滿臉黑痣,你嫂子身材纖細,皮膚白皙,笑容可親。
儲崇煜看到黃妙雲的形容,托著腮,笑意越甚,開始走神。
黃敬言在隔壁瞧了他一眼,心道,旁人都說儲崇煜和儲歸煜是雲泥之彆,但這泥巴笑起來的樣子,倒比雲還美。
他回家之後,就跟黃妙雲說了:“我還是頭一次見他笑,崇煜表哥長得挺好看的。”
黃妙雲眼底藏起笑意,她知道儲崇煜長得好看。
儲家真假嫡長孫換回身份之前,因儲崇煜模樣異美,不像世子夫人也不像世子,便一直有風言風語說,當年孩子怕不是被人調了包,侯府眾主子,也心生懷疑,後來才有了尋回儲歸煜那一出。
他的好看,是公認的。
黃妙雲又有點點好奇,儲崇煜知道她是個“絡腮胡子,滿臉有痣”的壯漢,又待如何?
不日,她便收到了儲崇煜的信,信上沒交代給孩子取的名字,道:忘了問兄台姓甚,但願侄兒隨母。
黃妙雲又好笑又好氣,直接忽略了前半句話,隻在意後半句——儲崇煜這是嫌她醜!
她一時間動了意,便去照照鏡子,甚美,這才放心地丟開鏡子,不提姓氏,回道:你嫂子貌若神女,有子必定像她。
儲崇煜看完信,將紙條揣袖子裡之後,眼裡還泛著笑意。
黃妙雲這怕是在誇她自己吧?
儲崇煜閉上眼,回憶著黃妙雲的相貌,一個淺淡的輪廓先出來,漸漸眉眼越發清晰,的確是好看的。
美若神女。
她的孩子像她,定也是極好看的。
隨後有一段日子,兩人各自忙碌,沒再通信。
忽然有一天,黃妙雲又收到了儲歸煜的信,他問她:近來安好?
黃妙雲像是習以為常朋友的問候,不覺意外,寫下兩字:甚好。
她最近很好,薑心慈的病情日漸好轉,已能在院子裡走出薄汗再回去,夜裡不再整夜整夜地難以入睡,言哥兒總是在她這裡蹭飯,似乎胖了,黃懷陽因為她常去書房,和她說的話逐漸多了,略會講一些黃家舊事,隻是仍不提他和薑心慈之間的事,尤貞兒母女也安寧了不少,整日侍奉老夫人,沒有鬨騰。
一切一切,都安寧了下來。
黃妙雲在“甚好”兩字後麵,又加了兩字——你呢?
儲崇煜:不太好。
黃妙雲這次拿著紙條詫異了,儲崇煜還是第一次,向她表達他的情緒。
她握著毛筆猶豫不止,到底還是問了:如何不好?
儲崇煜卻沒有回音。
作者有話要說:黃妙雲:網絡一線牽,珍惜這段緣。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