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度(2 / 2)

反正顧木花店裡的鬼臉玫瑰火了。

你問顧木開心嗎?高興嗎?畢竟他剛到這裡的時候,在養那盆蘭花的時候,可是抱著他那植物係異能第一人的驕傲,想著他養的花一旦現世,就引起轟動的雄心壯誌的。

他堂堂植物係異能第一人無論在哪裡都不會平庸至默默無聞,即使在這個世界,不需剿獸圍城,也不再適合殺出威名,可本事是蓋不住的,隻要有植物的地方,他的名字就不會被淹沒。

而現在他終於火了,異曲同工了不是嗎?

可他高興個鬼啊。

顧木甚至連對吃飯都沒了胃口,在飯店裡蔫蔫地挑起筷子,這次隻吃了一碗麵,連那向來神情寡淡,冷厲孤僻的荊老爺子都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就不再來份烤羊肉串,茄子炒肉,大盤雞,牛肉泡饃……什麼的嗎?

唉,顧木放下筷子心事重重地歎了口氣,這又讓荊老爺子動了動眉。

這位荊老爺子對顧木一直防著警惕著,他一直沒觀察出來顧木有哪裡不妥,但是對顧木的那份警惕心就一直沒有放下過。因為他在顧木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沾過血的危險感,現在的社會,即使是軍人也少有需要沾血的,手染鮮血的人讓人第一聯想到的就是窮凶極惡之徒。

荊老爺子像巡視一樣每日都會在顧木的花店前繞一圈,但是進店中的時候少,而今日顧木的異樣,讓他走進了店裡。

兩人平日說的話就有限,今日顧木更蔫蔫的不太想說話了,見到荊老爺子進來,他也隻是懶懶地衝一條長凳那裡點了點下巴:“坐。”

現在這個社會吧,隻要有什麼東西有點熱度,那緊接著蹭流量的自媒體人可多了,劉銘飛是其中趕過來的較早的一位。

他背著雙肩包抬頭看了看店名,心中還在想著不知找沒找對地方,但是剛收回仰起的腦袋往店門裡走了一步,不用問他就知道到了地方了。

那一盆盆,一排排,空洞洞的眼眶,低下的血淚,像是眼前站了一群的含冤怨鬼,嗚嗚嗚地哭著訴著,看照片是一回事,而直麵衝擊則又很有不同,劉銘飛僵立在花店門口,後背唰地冒起了白毛汗。

哢哢哢,他僵硬地轉動脖子,將視線從那些紅的,白的,青的,杏的鬼臉玫瑰上緩緩移開,然後便看到了屋子裡的活人,可這卻並沒有讓他能鬆口氣,而是心臟又一次跳到了嗓子眼——坐在花店右側的老人,乾巴消瘦,那雙看過來的眼睛黑黢黢,幽深不見底,讓人像是被捏住了心臟。

劉銘飛驚恐地又一次移開視線,這次他見到了一位長的俊秀溫潤的青年,那青年向他緩緩一笑,“嘶——”劉銘飛吸了口氣,驚慌地往後倒退了一步。

顧木唰地收回了營業笑容,麵無表情道:“要買什麼花,隨便看。”

被店外的陽光照著,劉銘飛確定自己仍在人間,他結結巴巴道:“對,我來看點擊就送離婚大禮包的玫瑰。”

顧木:“?”

以為自己很幽默?

劉銘飛隻是最先到的而已,接下來顧木的花店中越來越熱鬨起來,而且也並不如顧木所想的熱度很快就能下來,更甚至還有人扒出來顧木之前在蘭花世博會上展覽的蘭花。

這一下嘲笑之聲更加猖狂。

“笑死我了,這是什麼辣手摧花的養花人啊,養花界的黑暗料理大師吧。”

“我還挺想買那盆蘭花的,看起來好搞笑啊。”

“玫瑰也不錯啊,看鬼片的時候搞搞氛圍。”

……

顧木看了幾眼就悶著氣將手機反扣在桌子上了,他造了什麼孽,究竟為何淪落到這種被人嘲笑的地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