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這個事,我是想問你能不能和你媽要一盆玫瑰給我?”
孔亦凱可還記得就屬餘航嘲笑他們家鬼臉玫瑰嘲笑個打不住,今天這一出是咋,孔亦凱脫口道:“你鬨鬼上身呢?”
餘航憋氣道:“還不是因為我大姨?”他還挺怕他大姨的。
原來已經和他大姨交流過消息了,孔亦凱了然地點了點頭,連每根眉毛都開始嘚瑟了起來,但是呢,他道:“我媽不可能給的。”
現在他們家是他爸將蘭花當寶貝,他媽將玫瑰當心肝,至於他,也就比他家的狗地位高一點,那兩人天天擱家裡聞蘭的聞蘭,賞玫的賞玫,已經沒人將他這個大兒子放在眼裡嘍。
餘航便又將他大姨的另一打算向孔亦凱托盤而出道:“那你偷你家媽一盆出來。你們家那麼多呢。”
嗬,怎麼可能?他們家玫瑰花雖然多,可是在他媽的眼裡卻沒有一盆是多餘的,彆說共有多少盆了,連總共開了多少朵花都數的一清二楚呢。
“我大姨說了,這事辦成了的話,讓咱們去皇冠號遊輪上去玩。”
孔亦凱心動了一下下,但是他媽現在對那些玫瑰花正在最熱乎的時候,盯那些花盯的跟眼珠子似的,他可不敢,他還不想二十多歲的高齡再挨他老媽的一頓竹筍炒肉。
但是孔亦凱卻沒直接拒絕,而是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然後對餘航道:“你先今天睡一覺,明天再說這事。”
餘航不屑:“睡就睡,告訴你不帶怕的,不就幾盆花?孔亦凱啊,不是我說你,你這膽子怎麼小的跟小姑娘似的。”
得,人的本性難移,這家夥求人的態度才裝多久?這就又開始嘴賤了,孔亦凱咬牙切齒道:“我沒有怕,還有,等明天你再告訴我不就幾盆花。”
孔亦凱想了想,為了保險起見,在餘航打遊戲的時候,他偷偷溜進客房再次偷偷布置了一番。
餘航和孔亦凱打遊戲到的夜深,兩人各自散去,餘航走到客房門前,想到孔亦凱剛才不懷好意的那一句‘一夜好夢’,心中不屑,他已經見過那鬼臉玫瑰,確實長的瘮人陰間了些,但也隻不過就那樣罷了。
而這麼想著的餘航推開門,按了燈,便忍不住‘靠’了一句——這家客房的燈打開,顏色居然是綠色的,窗戶邊的厚重窗簾被拉開到了一側,隻留了那層輕輕薄薄的白色輕紗隨風飄舞,被白紗拂過的窗台上一整溜的在綠色燈光下更加陰間了的玫瑰。
這都還不算什麼,關鍵是床周擺了一圈的仿佛在滲著血的玫瑰,連個給他爬上床的缺口都沒有留,就是那種給死人屍體擺一圈花的那擺死法。
餘航還真被瘮了一下,但他不承認,隻拿出手機給孔亦凱發消息:“你們家燈光怎麼回事?我刺的眼疼,這樣睡不好可與膽兒大膽兒小沒關係。”
孔亦凱發了個翻白眼的表情包過去,告訴餘航再按一下開關就變白色了。
綠色換了白色,餘航覺得好了些,可是進了洗漱間,先是在洗澡的時候,站在淋浴下一抬頭看到一盆玫瑰,這盆玫瑰開的極旺,碩大的玫瑰花朵往下垂了頭,那花瓣上的一縷縷深紅似是在往下嘀嗒嘀嗒,那一朵大花似是吊在繩子上腦袋給折斷了的女鬼似的。
餘航擦了一把身上,匆匆結束了洗澡。
沒事沒事,都是小意思。嗨,都怪他想象力太豐富,哎,他的想象力這麼好,當年他的語文成績應該可以更好些的。
餘航站在洗漱台前刷牙,洗漱台前也有一盆玫瑰,而餘航一低頭便和下麵的烏黑空洞大眼眶子對上了眼。
艸,這些花到底怎麼長的,你紅到發黑就算了,為什麼還要長成大眼眶的形狀?大眼眶下麵的濃紅還偏成眼眶落淚的樣子,你說你不是故意長成這樣的誰信?還有最外圍的那一圈白是怎麼回事,又純又仙的顏色,放在這裡也隻讓人想起了孝布。
這麼近距離的一低頭,一個又一個的大黑眼眶子對著你,總覺得似是看到了滿是孝布白幔的老舊靈堂裡,百鬼從深深的白幔裡探出頭來,向它們好不容易看見的世人喊冤訴苦,又或是報複索命。
餘航不小心咽了口牙膏泡沫水,心臟也怦怦跳,今晚他的想象力超標了,若不是他的這顆心臟還年輕,興許都能給他嚇個報廢。
餘航飛快漱了口,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