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顧九重如此篤定,明竹暗暗搖頭。
昨夜傅裘悄悄封住了景亦體內的妖力,沒有妖力相助,單憑靈獸的喉舌根本無法學人說話。
等到連琿真的被丟在雜役院,眼睜睜地看著實力不如自己的弟子尋仙問道,怕是很快就會生出不平之氣,開始嫌棄跟在身側的弱小靈獸。
轉頭看向其餘小妖,明竹淡淡道:“方才你們都通過了第一試。若有人想改學禦獸之道,可隨我去第二試。”
說完這話,明竹引著連琿朝另一處大殿走去。剛走了幾步,他便覺察出不妥來。
方才參加第一試的小妖們,竟全部眼巴巴地跟了過來。
明竹有些頭疼。
哪有宗門弟子全部放棄學劍,改學禦獸之道的。況且,實力低微的小妖大多都化為人形了,又要去哪裡找妖扮作靈獸?
明竹不動神色地運起妖力,傳音給身後小妖們。
“有靈獸的才能參加第二試。”
章羨頓時開心起來,雲昭還不能化形,正好可以充當他的靈獸。
又可以看新師弟練劍了,章羨很是高興。
謝祈年和越堯對視一眼,仿佛都在說,要不你變成靈獸?
他們二人醉心劍術,定是不肯放過看連琿練劍的機會。
對視片刻,越堯無奈地敗下陣來。罷了,便讓那少年領教一下妖族強悍的本體力量。
他朝附近密林中竄去,不多時,就幻化為白虎的本體之形。
由於幻化需要時間,此刻他和謝祈年已經遠遠落在眾人後頭了。
“我還想看看小鳳凰要如何學語……”謝祈年有些低落。
“上來,你騎我。”越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趴在謝祈年的身前。不就是短短地一段山路,隻要他禦風而行,片刻就能趕上眾人,絕不會耽誤謝祈年看第二試。
“騎……騎騎騎你?這怎麼行!”謝祈年不是何故,麵色漲紅,連話都說得不利索了。
越堯猛地抬眼看他。
“祈年……那本《龍陽極樂功法》你是不是細細參詳過了?”
“我沒……”謝祈年高聲反駁,然後忽然眯起眼來:“你還說我,難道你沒細細參詳過?若非如此,你怎麼知道騎……”
“騎什麼?”一道寒泉般的聲音淡淡響起。
謝祈年悚然一驚,險些變回了本體。他扭頭看向傅裘,鎮定道:“見過師父,我們在談論七把名劍的典故。”
“對對對,就是明劍大殿內的那些劍。”越堯接口。
傅裘點點頭,見兩人提到明劍大殿,眼中閃過些莫名神色:“連琿可有通過第一試?”
謝祈年頓時來了精神,將殿內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從連琿無法引動長劍,再到連琿鎮壓百劍,最後則是連琿蹲下身子用手指頭抱住了小鳳凰。
直說得眉飛色舞,恨不得親自將手放在地上演示一番。
“連琿正要參加第二試呢,師父要去看看嗎?”謝祈年期待地問道,他本意隻是想蹭著傅裘的長劍飛去第二試,畢竟此時此刻他再也不敢騎著越堯過去了。
越堯不動神色地捅了捅他。
師父的心魔,謝祈年隻在話本中聽過,但他卻是親眼見過的。
當年明竹帶著他們殺上山河宗,將傅雲殊救出。
整整三十日,傅雲殊都陷在無窮無儘的夢魘之中。他口中喊著喊蕭玄屹的名字,說自己已經學會了說話,學會了劍法,不會成為蕭玄屹的負累。
三十日後,傅雲殊醒來,改名傅裘,意同複仇,整個人淡如雪山,不辨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