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著窗整理剛才偷聽到的消息。
這些人身份各異,但都無一例外非富即貴,通通是畫家的沉迷者或想買畫家的畫。
晏
棲此時的身份是一名美術係的大學生。
他這個學生可不是普通學生,背後的家族有錢到居住地也是這種通常買來隻是用作收藏的古堡,日常的維護費和家具損耗是一筆不菲的數字。
最關鍵的是,這次的身份是特殊npc畫家的毒唯。
雖然和畫家素昧蒙麵,但他非常熱愛畫家的畫,也是因為畫家才會學美術。
晏棲認真思考了會,除了這次的身份比上次有那麼一點用處外,沒找到太多線索,有些失望地垂下了頭。
【滴,您的係統009已上線】
失落中的晏棲猛地抬頭,眼裡是明顯的亮光。
【係統先生,你回來了嘛!】
【嗯。】係統淡淡應聲。
晏棲有些高興,【我還以為陪著我的又會是ai,那個ai好討厭,老提醒我還有多久進副本。】
係統沒說話,聽晏棲軟著聲音抱怨了好一會才開門見山道:【這次的副本有額外人設扮演要求。】
【你的設定是畫家的……狂熱愛慕者,在遇見畫家時對他一見鐘情,總是找機會和畫家相處,卻每每被性子高冷的畫家冷落。】
晏棲乖乖點頭,【我知道啦。】
他有點小雀躍,這樣的話就不用費心去編使用卡牌道具時要用的人設了。
上次是深愛厲鬼的男大學生。
這次是畫家的狂熱愛慕者,簡稱毒唯。
不知道下一次是什麼——
晏棲把先前關於支線任務的疑惑和係統說了。
【支線任務會在特定情況下觸發刷新,多為限時任務。】係統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淡。
晏棲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目光從窗邊移到房間的牆壁上,想起背景介紹,他有些慌張地站了起來,仔細搜尋著可疑的字跡。
他一路摸索到床邊,才從被櫃子遮掩的地方發現了些用餐刀刻下的字跡。
——快逃!快逃!!!
——來不及了,走不出去的……
字跡雜亂,甚至摻雜了些許鮮紅的痕跡。
晏棲幾乎能想象到一個快被逼瘋的人躲在房間裡,用偷藏起來的餐刀沾著血在上頭雕刻。
背景介紹裡輕飄飄的兩三句話,到現實中卻顯得格外慘烈。
這棟古堡裡有什麼東西讓刻字的人如此懼怕?
——咚咚。
三下緩而輕的敲門聲傳進晏棲耳中。
他動作一頓,神經倏地緊繃起來。
會是誰?同行的玩家嗎?還是……
“小先生,是我。”管家的聲音。
晏棲記得這個npc。
古堡的位置處在偏僻的郊外,他在來之前被叢林裡的狼嚎嚇得跌倒在地,是對方把他扶起來的。
他猶豫片刻,將門打開一條縫隙。
門縫外,垂眸的管家輕輕掀起眼皮,大半張臉被身後的光線模糊,晏棲的身子隱在陰影中,隻能看見單邊眼
鏡折射出的光。
冰冷鋒銳的金屬色。
管家的態度分明是恭謙的,晏棲卻總覺得不安極了。
薄薄一層平光鏡遮住了管家眸底所有情緒,讓他看不清麵前人的神色,隻能聽見那富有磁性,甚至可以說是性感低啞的嗓音。
那聲音仿佛圍繞在他身邊。
“我看您在外麵弄臟了衣服,為您拿了乾淨的衣物過來。”
晏棲摔倒時的確弄臟了衣服下擺和側邊褲腿。
他接過管家手裡的衣服,確定那不過是幾件再正常不過的衣服,懸著的心稍微放鬆。
他正要關門。
一隻戴著白手套的手以近乎強硬的態度握住了門,從襯衣袖口和手套儘頭露出的手腕微緊。
晏棲驀地抬頭。
管家的態度仍是謙恭的,甚至可以說是謙卑,低眉順眼,甚至沒有和他對視。
“請您將弄臟的衣物交給我,我會讓下人洗乾淨送到您的房中。”
晏棲又鬆了口氣,神經幾度繃緊的滋味並不好受,他匆匆換上絲綢襯衣,把弄臟的衣褲一同交出去。
雪白的手套落在孱弱的單薄的衣物上,指節似乎有些用力,牢牢地、牢牢地抓住了這件衣服。
周遭的衣服褶皺都格外深,手套宛如陷入這些還帶著體溫和香氣的衣服堆裡。
無人知曉,這對雪白手套下的手指尖顫了一下。
管家垂著眸,目光落在弄臟的衣服上,喉結微動。
晏棲朝他小聲道:“麻煩你了。”
話罷,他正打算伸手關門,一隻手再度握住了門板。
幾乎放鬆警惕的晏棲回頭,而管家恰在此時抬頭。
先前晏棲看不見的目光和神色在熾烈白光的背麵朝他展露出來。
管家的態度、肢體語言都謙卑恭順極了,挑不出一點錯處,那雙雪白的手套遮住了他繃緊的、爆出青筋的手背,好似也一同遮住了他的情緒。
可他的眼睛卻讓人完全無法將他和恭謙這兩個字聯係在一起。
那是一雙狼一般的眼睛,雪亮、幽深,透著桀驁的野性難馴的光,灼灼又明亮,仿佛真的成了野狼,為即將捕捉到手的獵物而亮起雙眼。
單片眼鏡完全遮不住這股目光。
兩種極致的反差卻完美融在了管家身上。
管家朝他微笑道:“如果您有事可以隨時來找我。”
“任何要求都可以,包括那些……”
“難以啟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