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把這個名字在唇齒間念了兩遍,耳根突兀一紅,小聲介紹了自己的名字。
“紀南。”
晏棲的腳步忽然停了下來。
他現在所處的這條走廊,左側是一扇扇精美的彩繪玻璃窗,右側則高高掛著那些被蒙了白布的畫,晨光透過彩色的玻璃窗落到白布上,將布染上了不一樣的顏色。
晏棲視線落點同樣是一幅畫,不同的是,那幅畫一角的白布垂落下來,露出了畫的一角。
他窺見了花團錦簇的一角,紅的粉的白的花團團簇擁著。
從這些馥鬱的花中露出了一隻雪白的手。
指尖泛著粉,骨節漂亮,膚肉勻亭。
是傭人沒掛好,還是……昨晚有人偷看過那些畫?
晏棲不敢讓人發現他看見了這些異樣,在紀南察覺之前匆匆收回視線。
即將離開走廊時,他遠遠地看見有傭人走過來,伸手將白布又蒙了上去。
等待早餐時,晏棲一直在想剛才看到的畫麵。
那會是誰的手?
看起來是個青年男性??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會是管家的手嗎?但管家一直戴著手套。——還是畫家的手?可他沒見過墨徊的手,就算見過,他也未必分辨得出來。
這些畫究竟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為什麼不收起來?
明明是不允許旁人揭開的畫,卻故意擺放得這麼顯眼,幾乎每一處地方都掛著幾幅,看上去就好像……
在故意引誘玩家去看。
坐在他身邊的紀南忽然道:“那個畫家來了。”
晏棲下意識抬頭。
二樓樓梯處站著個很眼熟的人,和他昨天見到的模樣一般無二,又冷又傲,俯瞰過來時,餐廳內悄然變得安靜無聲。
晏棲有些怵他那雙眼睛。
很漂亮很乾淨的天藍色,卻總讓他想到無機質的玻璃球。
他刻意避開了那雙眼,卻聽身旁的紀南忽然奇道:“他好像在看我們這邊。”
晏棲敏銳地察覺到那道視線從他身上掃了過去。
很輕。
卻讓他後頸汗毛乍起。
靴子敲擊光滑地麵,發出輕微的腳步聲。
那道腳步聲在晏棲身旁停下。
審視般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後這位陰晴不定的畫家在晏棲身旁的主位上坐下了,一股淡淡的冷氣隨之襲來。
晏棲聽到了驟然加快的心跳聲。
他旁邊竟然是主位!
怎麼沒人告訴他?!
墨徊的身上有顏料所擁有的獨特氣味,卻並不難聞,和花香摻雜在一塊。
主人到場,早餐正式開席。
晏棲全程沒敢抬頭,總懷疑那道目光還在盯著他。
“有問題的現在可以問了。”聲音很冷,像一股裹挾寒氣的水流。
“這些畫為什麼都被遮住了?”有膽大的玩家問出了這個問題。
聞言,晏棲不動聲色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悄悄豎起耳朵。
“——我不喜歡彆人看。”墨徊冷冷道,眸子裡是明顯的不虞,不滿竟然有人不知天高地厚向他問這樣的問題。
桌上的其他人又問了幾個問題,都和副本息息相關,晏棲默默聽著,原本打算一直這麼安靜,忽然聽到係統提示音。
【支線任務:(2)向墨徊提問】
晏棲微微張了張嘴,有些茫然。
啊?
他沒有問題的呀,為什麼要讓他提問?
小漂亮雪白的牙齒咬緊豐潤殷紅的下唇,眸子裡浮出糾結和苦惱,握住銀色餐刀的手略微攥緊,手背浮出的青筋像搖曳的小蛇,牢牢纏住他。
餐桌上有不少人一直在看他。
係統冷漠地想,但晏棲一個也沒有注意到。
——他的世界純粹簡單到隻容得下他信任的人。
墨徊眉尖輕輕蹙了下,神情中的冷倦生懨轉瞬即逝,快得像是幻覺。
他微微眯了下眼。
晏棲結合設定隨便想了個問題出來,軟聲問道:“您喜歡什麼?”
這個問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畢竟晏棲剛才的表情為難極了,看上去好像隻要他開口,任何要求都會滿足他。
墨徊微頓,對上晏棲的眼。
黑白分明,瞳仁黑得像曜石,眼白部分又乾淨得像新雪,眼底有明亮的熠熠生輝的光。
晏棲微微歪了下頭,“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畫,——這座城堡裡所有的。”
很簡單的回答,甚至可以說是敷衍,和主線任務完全不沾邊,但晏棲的眼睛更亮了,彎唇輕輕笑了下,“是嗎?我也很喜歡您的畫,您的畫好像有生命,每一幅都讓我喜歡得不得了。”
他在訴說對他的喜歡。
不,是對他的畫的喜歡。
墨徊突兀擰緊長眉,麵色冷硬。
晏棲有些慌亂,不明白他說錯了哪句話。
他在驚慌間看見了刷新出來的第三條任務,雙眼驟然瞪圓了。
【支線任務:(3)當著所有人的麵向墨徊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