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禁忌畫家(9)(1 / 2)

一切都是為了支線任務。

默念了三遍這句話,晏棲硬著頭皮沒動,墨徊沒讓他離開,他大著膽子將這視為默許他留下的信號,往前走了兩步,畫架上即將完成的大型畫作也順勢闖入他視野。

墨徊畫的是窗景。

難怪書櫃後有一扇這麼大的窗戶,原來是為了作畫。

晏棲看見了墨徊筆下的畫,很漂亮也很完美,卻有種說不出來的怪異。墨徊畫的是畫,也隻是畫,而不是景。

他覺得……這幅畫沒有生命。

晏棲被這個一閃而過的猜想驚到了,他怎麼會覺得一幅畫該有生命力?

畫室裡很安靜,隻有畫筆攪動顏料、落到畫布上的細微摩擦聲。

“你喜歡這幅畫嗎?”墨徊忽地停筆,側身望他。

“啊?”猝不及防被問到的晏棲麵上浮出明顯的慌亂,下意識看了眼畫,用力點頭。

墨徊冷冷看著他,唇微微抿緊了。

“你不喜歡。”

過於篤定的語氣讓晏棲覺得心慌意亂,“我沒有……我隻是覺得,花應該是白色的。”他的目光落到古堡外圍的薔薇叢上,腦子飛速轉動著,找了個自認為挑不出錯出的回答。

“所以你不喜歡它。”

墨徊直截了當地下了定論。

他似乎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也沒看一眼即將完成的精美畫作,吩咐畫室外的傭人將身後的畫拿去燒了。

晏棲愕然抬頭,張了張嘴,小聲否認了畫家的結論,“沒必要這麼做,我真的挺喜歡這幅畫的……”

墨徊垂眸,濃密的眼睫蓋住了冰霜似的瞳仁,模樣透著說不出的沉寂和悲憫。

如同高高在上的神祇垂眸,看向祂消失殆儘的信仰。

——既然是不被喜歡的東西,便沒有存在的必要。

“我不喜歡勉強。喜歡就是喜歡,討厭就是討厭。——會有你喜歡的畫的。”

晏棲沒聽懂這番話,無措地目送畫家轉身。

頎長的背影透著說不出的偏執。

晏棲甚至不知道該不該用這個詞去形容畫家。

他回頭,發現傭人已經打開了小露台的門,準備將這副顏料都未乾的畫投進火盆中。

“就這樣燒掉不會覺得很可惜嗎?”晏棲喃喃道。

“墨先生經常這樣做,如果有不滿意的畫他會當場讓我們燒掉,您無需擔心,這並不是衝著您發的脾氣。”傭人溫聲解釋道。

“不滿意的畫作唯一的下場隻有被銷毀。”

橙紅的火光在盆中熊熊燃了起來,火蛇把米白的畫布一點點吞噬,如同一條真正的毒蛇分食落入陷阱的獵物。

透過扭曲的空間,晏棲看到不遠處的牆角處有個鬼鬼祟祟的人影,他的思緒頓時被吸引,最後看了眼火,飛快踏出畫室。

“項啟明?”剛進來時玩家都有自我介紹過,晏棲不確定地喊了聲,害怕認錯人。

偷偷摸摸的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做出了防禦的姿勢,看清身後人時又不自覺卸下了防備。

“你是……晏棲?”項啟明眼裡有驚喜,“你怎麼在這?”

“我剛才在樓上看見你了。”晏棲開門見山地挑明了來意,上個副本吃虧就吃虧在沒有隊友的幫助,個人能找到的線索太少了,收效遠不如團隊合作。“你有什麼發現嗎?我可以和你交換線索。”他補充道:“不會讓你吃虧的。”

項啟明一愣,“被你看見了啊。”他撓撓頭,“行啊,你先說你的線索,我的是則報紙。”

他從外套口袋露出了報紙陳舊的一角。

“現有的23個人當中有個人已經死了,昨天晚上就死在了我的門前,凶手不確定,但牆上的照片沒少,我問過傭人了,今早除我之外去餐廳的共有22個人。”

“也就是說,死去的那個人又出現在了我們之中。”

晏棲朝項啟明攤開白嫩嫩的掌心,“我的說完了,你的呢。”

晏棲心裡小小地捏了把汗,昨天那麼大的呼救聲都沒人出門,很可能是針對他來的,他正好可以借此機會看彆的玩家的反應。

項啟明麵色嚴肅道:“我知道了。”

晏棲心一鬆,接過那則皺巴巴的報紙。

第一次交換線索就成功了,他忍不住在心內小小地雀躍。

項啟明道:“上麵的所有新聞我都背下來了,東西可以直接給你。”他頓了頓,看著眼前青年白生生的小臉,忍不住提醒道:“你最好彆把這東西給彆人,有的玩家知道之後會刻意引誘你觸犯npc的規則,以此來摸索那些隱藏的死亡規律。”

晏棲沒說話,腦子裡卻立刻浮現了李什的身影,心頭一陣後怕。

上個副本如果不是他花言巧語騙過了npc,可能就沒有這個副本了。

“謝謝。”他朝項啟明禮貌道。

出於謹慎,回到房間後晏棲才打開換來的線索。

【是十年前的報紙。】看了眼年份,晏棲在心裡道。

係統道:【報紙會有一則最大的新聞作為頭條。】

晏棲乖乖翻到封麵,從頭開始讀了一遍,得到了兩條他覺得有用的線索:

第一條:‘連環殺人犯又作奇案’。

第二條:‘滅門慘案中離奇失蹤的大兒子’。

報紙太短了,有用的線索隻有這麼多。

晏棲不死心地把報紙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有些苦惱地垂下臉。上個副本的關鍵線索藏在了被鎖住的樓頂,這個副本的關鍵線索……難道在畫室?

不,還有可能是畫家的房間。

晏棲的目光落到複古的床頭櫃邊,忽然意識到他住的這間房間還沒找過,立馬起身翻找起來。

半小時後,一無所獲的晏棲有些惱怒地將目光移到了床邊的畫像上。他的房間乾淨得過分,不同尋常地似乎隻有這兩幅畫,一幅中小型畫作是掛在床邊的月下玫瑰,一幅大型畫作是

落日。

難道線索藏在這些隨處可見的畫裡?

晏棲盯著牆上的月下玫瑰,不確定道:【係統先生,之前畫上的玫瑰是有掉花瓣的嗎?】

桌麵和窗欞出現了幾片橢圓的小型花瓣,那捧白玫瑰看上去像是不小心被匆忙而過的人碰掉了花瓣。

是他記錯了嗎?

還是這幅畫變了?

晏棲心下一緊,蔥白的指尖扶住棕木畫框,將這幅畫小心取了下來,一張紙片從畫框後輕飄飄地落了下來,晏棲定睛一看,發現這是張被裁剪過的報紙,標題是“奇聞!頂級豪門奔赴千裡收養孤兒”。

報紙剪掉了配圖最關鍵的部分,晏棲隻能看見一雙模糊的眼,直麵鏡頭,透過薄薄的紙張都能感受出的沉穩和平靜。

管家說過他的雇主不是墨徊,難道……這個被收養的孤兒是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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