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那幅畫時,前所未有的慌張和恐懼將晏棲籠罩,他甚至忘了掙紮,呆呆地睜大眼睛,任由淚順著麵頰儘情滑落。
怎麼……會這樣?
畫家房裡被白布蓋上的畫上是他。
墨徊將手指一根根插/進他的指縫中,緊緊握住了他的手。他鼻尖親昵地蹭著晏棲通紅的鼻頭,這個動作其實有些奇怪,像是小狗一樣。
他說:“那間展廳裡,全是這樣的畫。”
晏棲呆愣愣地看向他。
“所有。”
“都是你。”
……畫家是從什麼時候對他有的想法?晏棲茫茫然地想著,他的目光又落到地上的那幅畫上,他此時的模樣和畫裡幾乎一模一樣,隻有細微的不同。
畫上的他可沒被親月中唇。
“你既然想看,那我就帶你去看。”墨徊又道。
晏棲下意識搖頭,聲音也控製不住地拔高:“不!我不要去看!”他不想看,他不想知道那展廳裡頭的畫是不是還有更……更過分的。
瘋子。
畫家才應該是那個瘋子。
晏棲心裡的委屈快溢出來了,他的衣服在擁吻中變得鬆散,紅唇微月中,滿臉都是淚痕,被欺負得很徹底。
“我教了你該怎麼證明,現在,該你來證明給我看。”
聞言,晏棲呆愣愣地抬起頭,心情幾乎全麵崩潰,畫家親了他半天,居然還要他證明?
墨徊空閒的那隻手緩緩撫過他的唇,“你說過你愛我,這個世界上你最愛的隻有我。\"
他什麼時候說過愛?
他說的明明隻是喜歡!
耳旁傳來ai提示音,大抵是知道晏棲現在沒空去看道具卡,ai貼心地為他播報他增長了多少生命值——那是個多到可怕的數字,甚至比之前的幾次加起來還要多。
如果將這生命值換算成npc此刻的愛意,晏棲想,那幾乎是能將他淹沒的。
墨徊怎麼會……愛他?
晏棲迷茫極了,一如上個副本裡,他同樣不知道葉紀明為什麼會愛他。甚至不止墨徊,管家對他也是同樣的想法,他們為什麼愛他?
墨徊眸光微冷,忽地問道:“你在想誰?”
晏棲條件反射搖頭否認,想起眼前的npc不好糊弄,於是笨拙地找了個借口,“您親我,是因為……喜歡我嗎?”
“不是。”墨徊聲音冷淡,轉瞬又道:“是愛。”
他的嗓音宛如優雅的三角鋼琴,低沉又富有磁性,驟然劃破晏棲昏沉的頭腦,嗓音繾綣似愛人的低喃。
“我愛你,晏棲。”
晏棲隻覺荒唐得可以,又聽畫家重複了第三遍讓他證明。
畫家眼裡是冷淡的眸光,晏棲不敢和他對視,也沒辦法在此刻逃離。麵對恭順的管家,他還可以命令對方離開,將那個吻無限延期,麵對畫家,他卻沒有一點辦法。
他隻能忍著
滿心恐懼,哭泣著閉緊雙眼胡亂親了上去。
這個吻不得章法,笨拙又青澀,輕輕啄吻著,時而落在墨徊唇上,時而落在他麵上。晏棲麵上的淚蹭在了畫家麵上,又在彼此肌膚相貼中被蒸騰消失。
墨徊又笑了。
晏棲感受到這笑聲是從胸膛裡發出來的,墨徊當真是愉悅極了,這笑同樣是短暫的,可那愉悅卻無限延長,甚至透過相貼的肌膚傳遞給了晏棲。
“就是這樣。”他誇讚道。
晏棲心情七上八下開口:“我可以走了嗎?我、我朋友還在等我。”
他此刻的姿勢幾乎是被墨徊完全抱在了懷中,身子騰空,隻得伸手抓住了墨徊的衣角,小聲祈求道:“我不能和朋友失約,墨徊……”
在某種方麵,晏棲的直覺準得嚇人。
他去掉了禮節性的後綴,放軟了聲音糯糯地開口,同時笨拙地親著墨徊的臉,學著畫家剛才的樣子親昵地蹭著對方的臉頰。
“——我們現在是什麼關係?”墨徊不答反問道。
這個問題有些耳熟,驚慌之下的晏棲沒能深想,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是決定他能否走出墨徊房間的關鍵。
“愛人!”他毫不猶豫給出這個答案,“你是我的愛人,也是我的男朋友。”
晏棲咬了咬舌尖,喚道:“我可以去找我朋友嗎?——男朋友、墨先生、墨徊……”
他胡亂叫著會讓畫家高興的稱呼。自己也不知說自己喊出口的是什麼。
墨徊笑得很淡,晏棲一時看得有些出神,畫家的外表無疑是俊美無儔的,深邃的眉眼、薄削的唇,麵部輪廓分明得如同大理石雕塑,摟住他的手臂也強而有力,尤其是他那雙淡藍的眸子,特彆到晏棲第一次見他時便有些被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