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默視線觸及紙張,一目十行,“哥哥想知道費林是什麼?”
“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算什麼東西。”
晏棲怔住,巫默竟然也不知道。
“我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但我可以告訴哥哥另一件事,這座宅子裡也藏了個巨大的秘密,而那個秘密的所在地……”少年抬起指尖,隔空輕撫晏棲胸膛,“哥知道,它就藏在那裡。”
“很期待下次和哥哥的見麵。”巫默禁不住輕笑了下,這句話裡似乎有某個詞讓他很高興,高興到離開時都是哼著歌走的。
……下次再見麵,哥哥就會是他的了。
【係統先生,巫默的話是什麼意思?】晏棲愣愣側頭,從這扇窗往外看,隻能看到被彌天大霧籠罩的樹林,往上看是鐮刀般的銀色彎月,冰冷又鋒利。
這樣的景讓他感到了濃烈的不安和困惑,晏棲胸膛微微縮緊,仿佛心跳漏了一拍般微乎其微的痛感傳來,他在細微的刺痛中閉上眼,費林臨走時的叮囑又
浮現在耳畔。
——“宅子裡的任何地方你都可以去,除了工作室和雜物間。”
工作室、工作室……人偶師不喜歡他私自進工作室,難道說,裡麵藏了什麼?剛才巫默帶他進去時,他仔仔細細察看了一遍,裡麵沒有什麼特彆的。
難道這句話的重點是雜物間?
晏棲驀地起身推門出去,穿過曲折的回廊,他的目光落在雜物間上鎖的大門上,兩手用力一拉,鎖頭與鎖鏈叮當作響,兩扇大門被拉開一條很勉強的縫隙。
晏棲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緊張,眼睛對準門縫去看。
透過這條狹窄的縫,隻能窺見雜物間內灰蒙蒙的地板,像是很久沒來過人。
晏棲確認了這門無法打開,頗有些失落地鬆手。
【係統先生,我好像理解錯巫默的話了。】晏棲心內喃喃道:【又或者,他給出的是條錯誤線索。】
微涼的夜風順著晏棲後頸吹拂而過,他哆嗦了下,猛地回神發現自己在做的事有些大膽了,轉身正想走,猝不及防看見回廊儘頭的身影,晏棲身形一僵。
——是那名毀容的傭人。
他立於廊下,漆黑的身影幾乎要融進無邊夜色中,像一尊緘默的塑像,那張毀容大半的臉被陰影覆蓋,一時間辨不出神色。
晏棲隱約感覺到傭人在看他,他壓下心頭的驚慌,強撐著沒有動。
長廊死一般的寂靜。
傭人張嘴,似乎是說了什麼,晏棲看不清他的口型,微微眯眼費力地分辨。
傭人倏忽抬腿朝著他走來。
晏棲無措地往後退了退,鞋後跟撞上門檻發出輕微的砰聲,打破了仿佛要將他溺斃的沉寂。傭人腳步不停,轉眼走到晏棲麵前。
晏棲幾乎以為他是來抓自己回房的。
“晏棲先生。”傭人喚道,他從臂彎展開一件厚實的深色大衣,隔了些距離小心地披在晏棲肩上。
晏棲微愣,又聽傭人說:“夜裡涼,您穿得太單薄,還請披上外套。”
晏棲腦子一時間沒轉過彎,茫然地看著他。
傭人垂下的眼微抬,他慎之又慎地替晏棲將大衣領口拉緊了,輕微得像對待某種易碎品,收回手又迅速退到一旁垂下頭。
“……費先生出門前吩咐過,不能讓您著涼。”沙啞的嗓音解釋道。
晏棲想說他是人偶,應該沒有生病的功能,話到嘴邊不知怎麼又咽下去了,抓住大衣邊緣點了下頭,‘我知道了。’
“夜深了,您不該獨自在外麵。”
晏棲微抿緊唇,‘我沒出宅子。’
他的目光移到低眉順眼的傭人頭頂,心裡冒出個隱隱約約的想法。他遲疑了很久,指尖戳了下傭人的衣服。
很輕。
像某種無害的小動物伸出的試探的觸角。
殷紅的唇瓣張合,晏棲無聲詢問。
‘——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你?’
這個疑問是忽然間冒出的,甚至連晏棲自己也無從知悉源頭,他隻是覺得,傭人給他的感覺有些熟。
“……不。”傭人否認了他的猜想,“在進入這座宅院工作之前,我和您從未見過,進入宅院之後我有幸在您身邊照顧過您一段時間,或許是因為這樣才會讓您產生對我眼熟的錯覺,畢竟您現在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晏棲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心想:是這樣嗎?
他的的確確沒有在彆的地方見過這名傭人。
晏棲思緒飄散的幾秒內,傭人似乎是想抬頭看看他,然而最終他選擇的是低下頭,將醜陋可怖的臉藏起來。
不過是件無關緊要的事,晏棲很快將之拋諸腦後,又問:‘雜物間是你鎖上的嗎?’
“費先生親自上的鎖,我們沒有備用鑰匙。”
等等!
晏棲忽然察覺到什麼,一個雜物間,費林竟然親自動手鎖上了……他和其他玩家找了許久仍然沒發現一點蹤跡的‘鑰匙’,不會就藏在這裡麵吧?
晏棲忙追問傭人是否知道費林把鑰匙放在哪。
出乎他意料的,傭人給出了答案——
“鑰匙在費先生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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