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瘋子(2 / 2)

痛到極致,是叫不出來的,隻有壓抑的呻.吟,隨著輕風送入他們的耳裡,他們第一次知道了怕,如果不想跟那些人有一樣的下場,隻有逃。

顧列根本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

以最快的速度解決了剩下幾個人後,他抬起手表看了眼時間,“花了二十分鐘,有點慢了。”語氣聽上去似乎有些遺憾。

話音剛落,脖子上就被紮了一針。

顧列緩緩抬頭,看向對麵手拿麻醉槍的三人,三人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腿軟的仿佛下一秒就能坐到地上。顧列轉而將目光移向顧禮,卻見顧禮鬆了口氣,似乎認定他會像以前那樣倒下。

顧列嗤了一聲,在四人驚懼的眼神中,將脖子上的那根針拔了。

“每次都玩這個把戲,你不膩我都膩了。”

“你……”

顧禮看向神色清明的顧列,不知道哪一步錯了。

顧列溫和一笑,笑容溫柔的有些詭異:“你是不是在想我為什麼沒有昏迷?忘了告訴你,我來之前已經服用了抑製麻醉劑的藥。”劉教授是醫學怪才,他下山之前順便拿了一些東西防身。

知道計劃失敗了,顧禮咽了口口水,把顧老爺子搬了出來:“你爺爺還在我手裡。”

顧列掏出一早準備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掉手上濺到的鮮血,似乎好笑於顧禮說的話,他勾勾唇,笑著反問:“那又怎麼樣呢?”

“隻有我知道爺爺在什麼地方,如果你敢對我動手,他老人家也活不成了。”顧禮自認為了解顧列,不管是哪種人格,都不會不管唯一的親人,而現在顧列居然會問出這樣的話,顧禮忽然看不透了。

顧列隨手扔了染血的手帕,“哦。”

顧禮不信顧列會這麼絕情,想要擠出一抹嘲諷的笑,然而臉上的肌肉開始不受控製,嘴唇微微顫抖著:“他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難道不管他的死活了嗎?”

顧列笑:“他老人家也沒幾年可活了,讓他早點解脫也挺好的。”

“你瘋了。”

顧禮搖著頭往後退,已經分不清眼前這個人是誰了,陳子驍沒有他那麼冷靜,顧列沒有他那麼殘忍,那他是誰呢?

一定是有哪裡搞錯了,沒等他捋清思路,顧列已經移動步子朝他走來。

對於顧禮的指控,顧列坦然答道:“你忘了,我本來就是瘋子。”

剩餘的三人早就嚇傻了,腿軟的都走不了路,顧禮指望不了任何人,麵對顧列的靠近,隻能壓下眼裡的懼怕,“你要做什麼?”

顧列緩緩笑了,笑容極儘溫存:“你又忘了,瘋子殺人是不用坐牢的。”

***

沈讓坐在車裡,拿著手機,遲遲沒有等來顧列的電話,他身後停著好幾輛車,車裡坐滿了人,手上都拿著家夥,隻等沈讓一聲令下,就衝出去救人。

“總裁,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司機回頭問道。

沈讓看了看時間,顧列已經進去半小時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他不禁有些著急。

“再等十分鐘。”

他現在待的地方距離顧家老宅有五分鐘的車程,為了防止顧禮的人發現,他特意找的這個隱蔽的地方。本來他跟顧列約好,一旦情況有變就打他電話,結果顧列走了就沒消息了。

沈讓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表,看著指針順著軌跡轉動,剛滿一分鐘,他實在等不及了,道:“不等了,開車。”

“是,總裁。”

車子沿著目的地出發,到了老宅,沈讓先行下車,讓他的人在車上等著,他則推開鐵門拐了進去,沒走幾步,眼前發生的一幕讓他瞬間紅了眼。

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很多人,有些人已經陷入了昏迷,另一些則是無力地哼出痛苦的呻.吟聲,鮮血染紅了地上的草坪。沈讓小心翼翼地越過人堆,期間有人突然抓住了他的腿,沈讓低頭一看,對上黑衣人血色儘失的臉,那人嘴唇微動,發出微弱的呼救:“救救我。”

沈讓神色複雜,不難猜出這慘烈的一幕出自顧列之手。

他抽回被扯住的褲腿,沿著地上的血跡繼續往前走,終於在前方幾十米處,找到了昏迷的顧列。鮮血順著白皙額角滑落,染紅了顧列的半邊臉,他今天穿了件雪白的襯衫,此刻不管是領口還是胸.前都沾上了星星點點的血跡,而他腳邊,正靜靜躺著一塊板磚。

沈讓隻覺得心臟被一直無形的手攥住了,痛的快要不能呼吸,這一刻,沈讓心裡湧現了前所未有懊惱跟悔恨,如果他能夠早點來,是不是就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距離這邊幾米的地方,同樣倒下了幾個人,其中一人被血糊滿了整張臉,身上的衣服已經分不清本來的顏色,沈讓仔細辨認,終於認出那個人就是顧禮,再看顧禮的手上,勾著一個銀色的東西,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定睛一看,赫然是一把鑰匙。

沈讓走到跟前,蹲下身,從顧禮手上拿走了鑰匙,腦海裡大致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

顧列的爺爺並沒有出現在現場,說明顧禮沒有把人帶來,而鑰匙卻在顧禮的手上,應該是顧列按照約定把鑰匙交給顧禮後,顧禮沒有放過顧列,而是命手下的人抓捕顧列。

隻是顧禮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自己會失手吧。

沈讓把手放到顧禮的鼻下,確定顧禮還有口氣後,他轉身回到顧列身邊。顧列一米九幾的個頭,體重肯定不輕,沈讓咬緊牙關,成功將顧列抱起後,一步步離開了這裡。

回到車上,沈讓讓助理留下善後。

“你們去看看有沒有死人,沒有死人就通通送去醫院,對了,是送去孟念懷的光懷醫院。”

“是,總裁。”

“還有,那些人要是追究責任的話,就用錢擺平。”

“好的。”

沈讓想了想,叮囑道:“顧禮傷的挺重的,不知道能不能撐過去,你看著點。”

吩咐下去後,沈讓直接讓司機開車去往醫院,這一過程中他一直用帕子捂住顧列額頭的傷口,隻覺得這十分鐘的車程無比的漫長。到了光懷醫院,沈讓抱起顧列就往醫院大廳衝,也許是受到了顛簸,顧列在沈讓懷裡幽幽轉醒,“沈讓。”

沈讓滿頭大汗,聽到顧列的聲音,他克製住激動的情緒,柔聲道:“你受傷了,彆怕,我們已經到醫院了。”

顧列動了動蒼白的嘴唇,聲音虛弱無力:“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什麼傻話。”看到醫生來了,沈讓小心翼翼把顧列放到救護床上,摸了摸他的短發,“我在外麵等你。”

等到顧列被推進了急症室,沈讓低頭盯著手上乾涸的血跡,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接到通知的孟念懷推掉一切應酬趕了過來,看到沈讓孤零零地站在走廊外,他無聲地走了過去,伸出手,輕輕搭上沈讓的肩膀,“彆擔心,顧列不會有事的。”

沈讓輕輕嗯了聲,抬起臉,勉強擠出一絲笑,“念懷,又要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

孟念懷拍拍他的肩,“顧禮那邊我來處理。”

一直緊繃的精神到現在才得到放鬆,沈讓疲倦地扶了扶額,“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