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能頂咱們一個月口糧吧。”
秦升左看看右摸摸,不時嘟囔,反而讓阿粱放鬆下來,還好,還好哥跟著他來了。
想到什麼,阿粱問:“哥,在秦家的時候,爹…秦…擇叔跟你說什麼了?”
阿粱看得出來,剛開始他哥不想來的。
秦升很喜歡秦擇,雖然沒明說,但秦升做事說話都把秦擇擺在“父親”的位置。
秦升聞言,一下子頓住,他把手裡的花瓶小心放回去,然後撓了撓頭,“沒,沒什麼。”
阿粱不說話了。就靜靜看著他。
秦升:qaq
秦升糾結的揉了把臉,“好啦好啦,跟你說。”
“叔說,你是我弟,哪有哥哥弟弟分開的。沒有哥哥陪著,你要哭鼻子。”
阿粱臉一黑,隨後又紅了:“胡說什麼。”
秦升跑過去圈住他的脖子,“我還不知道你。”
“晚上都要我陪著睡。”
阿粱瞪他一眼,“沒有的事。”
秦升哼哼:“那今晚各睡各了。”
阿粱又不說話了。
晚些時候,兩人沐浴後躺在柔軟的床上,秦升蹬蹬腿:“弟,這床香香的,還寬。真好。”
阿粱不語。
秦升沒想那麼多,打了個哈欠就摟著阿粱睡了。
然而阿粱卻睡不著,渾身硬的像木頭,無法放鬆。
“哥?”他試探喊。
秦升:“zzzzzzzzz”
阿粱:……
阿粱垂下眼,這個時候他爹…秦擇叔在乾什麼。
對方應該是與親兒子團聚了。
長夜漫漫,阿粱幾乎睜眼到天亮。
次日,沒有人喚他們早起,阿粱輕手輕腳起了,他習慣性去打水,結果剛打開門,就有丫鬟端來熱水伺候他洗漱。
隨後另一名丫鬟為他更衣,月白色的錦袍穿在他身上,丫鬟俯身為他係上玉佩香囊。將他的衣服理的平整光滑。甚至還有淡淡的花香。
而他的頭發不再用發帶束著,而是換了一根成色極好的玉簪。
等身高的銅鏡裡,阿粱看著裡麵映出的身影,畫麵慢慢跟他第一次見到的溫從玉形象重合。
錦衣玉食,高貴的官家公子,連鞋底都是乾淨的。
當初的溫從玉跌落了,現在是他阿粱踩在雲端。
可是
阿粱扯了扯嘴角,才勉強露出一絲笑。
“少爺,要喚醒升少爺嗎?”
話音剛落,秦升就醒了,他看著屋裡的人,懵了一下,然後發現不遠處那個金尊玉貴的小公子是他弟,秦升激動的蹦起來。
“阿粱!!”
他圍著阿粱轉圈圈,“我的天啊,阿粱你變化太大了。”
阿粱無奈一笑:“我還是我。”
“不不不。”秦升瘋狂搖頭,他退後兩步,然後抱拳像模像樣道:“見過阿粱少爺。”
阿粱被逗笑了:“哥你彆鬨。”
丫鬟們也伺候秦升洗漱,與阿粱的月白色錦袍不同,秦升穿的是一身藍色的錦袍,看著更穩重。
秦升很不習慣,覺得衣服太重了,也覺得衣服太名貴了,秦升猶如被綁了手腳,唯恐把衣服弄破了。他賠不起。
此時溫夫人親自帶著人過來,她神色疲憊,昨晚應該也是沒歇好。
不過看到阿粱時,溫夫人又努力笑道:“怎麼不多睡會兒。”
阿粱:“睡不著了。”
秦升本來想跟溫夫人打招呼,可是秦升發現沒他說話的空兒。
溫夫人帶著阿粱和秦升去了飯廳,溫老夫人和溫禮仁都在。
阿粱秦升禮貌問好。溫禮仁和溫老夫人看著阿粱,目光慈愛極了。
所有人坐下,丫鬟魚貫上早飯,蝦餃,小包子,餅子,燒麥,瘦肉粥,八寶粥,雞蛋,本是尋常物,可溫府的廚子太會做了,每種都精致討喜。
溫夫人親自給兒子剝雞蛋,“阿粱還想不想吃彆的,娘讓小廚房現做。”
阿粱溫聲道:“不用那麼麻煩。這些很豐盛了。”
溫夫人睫毛顫了下,兒子還是不肯叫娘。
溫夫人再抬眸,笑道:“好,聽你的。”
“阿粱多吃點,你這個時候最容易餓。”
阿粱應是,他吃相很斯文,幾乎沒聲響,溫夫人看著兒子的側臉,咬緊了牙才沒落淚。
桃月說她故意把阿粱教的流裡流氣,教成個混混。
可是眼前的阿粱舉止有度,少語穩重,與桃月口中的形象相去甚遠。
溫夫人都要以為桃月騙了她。如果不是婆母一年前偶遇了乞食的阿粱。
得吃了多少苦,阿粱才能如同重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