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間,一名廣袍道人忽然墜落,懷裡的小孩壓在身上,給秦擇造成二次暴擊,肺都快吐出來。
秦擇強撐著半坐起來,抹掉嘴角的鮮血,跟懷裡的小孩兒大眼瞪小眼。
小孩兒皮膚白,大眼睛,圓乎乎的小臉,嘴巴粉嘟嘟,現在板著小臉跟秦擇對視,一本正經的小模樣十分可愛。
如果對方的狼耳朵不發顫,或許更有說服力。
秦擇認真道:“吾乃一宗掌門,冥冥中感應到你與我有父子緣。”
小孩兒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秦擇乾咳一聲,用大白話翻譯:“我姓秦,單名一個擇字。我見你便心生歡喜,以後你做我養子,我做你養父,你可願意?”
小孩兒歪頭,頭上的狼耳朵抖了抖。
兩人對視,周圍安靜極了。
秦擇歎了口氣,脫下外袍把他包裹住,小孩兒也沒反抗。於是,秦擇就把人抱回家了。
原主的眼光是極好的,雖然自建的宗門地方偏僻,但山清水秀,樹木蒼茂。
宗門立在山頭,與其說是宗門,不如說是一個放大版的農家小院。
除了原主這個掌門,宗門裡有大徒弟,關微,女孩,9歲。
二徒弟,長山,男孩,7歲。
三徒弟,柏卿,男孩,6歲。
以及打掃的婆子,孩子們稱元婆婆,36歲,因為“克死”丈夫和兒子,被婆家發賣,她受不了跳河,被原主救了帶回來。
三個徒弟,一個打掃婆婆,加上原主這個掌門,一共五人。
如今秦擇抱回狼耳孩童,他們宗門再添一員,共有六人。
原主親自題的宗門名字,謂之扶雲宗,扶雲扶雲,可窺原主誌向。
落日餘暉下,秦擇抱著孩子出現在小院門口,三個徒弟正在念書。
“師父。”
“師父,這是誰啊。”二徒弟踮著腳看秦擇懷裡的小孩。
秦擇笑道:“他是你們的小師弟。”
三個徒弟:……
隨後他們想到自己都是被師父撿回來的,那麼師父現在又撿一個孩子回來,也不稀奇了。
二徒弟和三徒弟都是孤兒。大徒弟關微有些不同,她是一個小村莊的農家女,奈何父母不做人,為了二十兩銀子,把年僅七歲的女娃賣給三十多的病秧子衝喜。
關微又怕又怒下逃婚了,可惜人小跑不遠,半途被父母追上,好一頓毒打。
原主就是那個時候出現的,他花了二十三兩銀子買下女娃,把人帶回山,重賜名字。
那二十三兩買斷了關微的塵緣,從此踏上修真途。
小孩兒已經睡過去了,秦擇把人抱回了自己屋子。他住正屋,三個徒弟和元婆婆住廂房,原本的堂屋,被原主用來吃飯、教導弟子念書學習、冥想,一屋多用。院子裡的空曠場地是徒弟們練武所用。
天色已晚,元婆婆準備好晚飯,一隻燒兔子,炒青菜,配雜糧飯。
這個修真界,修真者築基後就可以辟穀了,但原主身上傷重未愈,需要能量。
奈何原主築基後發了話,元婆婆沒煮秦擇的飯菜。
堂屋裡燃著蠟燭,燈芯不時發出劈啪聲。
關微食不知味,不停看向正屋。
“師姐,你怎麼了?”
關微眉頭輕蹙:“我覺得師父的臉色不太好。”
二徒弟長山微張著嘴巴:“有嗎?我覺得師父跟平時沒區彆啊。”
三徒弟柏卿放下碗筷:“我靠近師父的時候,聞到了一點淡淡的血腥味兒。”
他起身:“我去看看。”
小孩兒穿著一身短打,利落的走到正屋前,敲門。
“師父,師父?”
屋門打開,一張溫雅清正的臉露出來,原主今年35歲,但因為修真的緣故,他看起來像二十多的書生,儀態端方。
秦擇溫聲道:“是柏卿啊,有什麼事嗎?”
柏卿的小臉皺成一團,欲言又止。秦擇摸摸他的小腦袋:“有什麼就說。”
柏卿小臉紅紅,好在天黑了,瞧不太出來。他捏著衣擺,小聲道:“師父還好嗎,可有哪裡不適?”
秦擇:“並無。”
他叮囑道:“山間夜冷,晚上彆著涼了,回去吧。”
“是,師父。”柏卿有些雀躍的回到堂屋。他感覺今晚的師父越發溫和了。
大師姐和二師哥望著他,就連元婆婆也看過來:“你見到師父了,怎麼樣?”
柏卿眼裡閃過一抹懊惱,剛才跟師父說話去了,都沒仔細觀察,他支支吾吾:“應該,沒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