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擇揉揉他的腦袋,指尖碰到了柔軟的狼耳朵,軟軟的,溫熱的,手感好極了。
秦擇麵上不顯:“冷就坐下打坐。”
重寧揚起的小臉更仰了些,這個人的嘴巴怎麼可以吐露比夜風更冰涼的話嗚嗚。
他一腳踹飛了腳邊的小石頭,石頭落下,許久才聽到一點輕微的動靜。
秦擇不明白他怎麼又生氣了,不過還是道:“你小心些,彆掉下去了。”
根據石子落下的情況看,下麵應該很深。
話鋒一轉,秦擇補充:“不過爹會看顧著你,你安心修煉。”
小孩兒臉色稍緩,嘴角都翹起來,又偷偷抿直。
他不再多語,按照秦擇教他的功法,借助月華打坐修煉。
快寅時了,秦擇才帶小孩兒回去。
他們剛進屋,隔壁廂房的降河睜開了眼睛,黑夜裡,他的眼睛鮮紅似血,絲絲縷縷的黑絲縈繞著他。
早上,重寧還在呼呼睡大覺,秦擇已經起身指點徒弟們練武。
降河毫無基礎,秦擇手把手的教他寫字,認字,讀書明理。
男人烏黑的頭發高高豎起,以玉冠鑲金邊玉簪固定,著一身藍色交領錦袍,靠近的時候,能嗅到鬆木的清香,很淡但讓人很安心。
握著他手的手心溫暖極了,嗓音清潤:“這是長橫,這是短橫…”
柔軟的筆尖在潔白的紙上留下優美的痕跡。
秦擇:“末了的時候,收勢要快,記住了嗎?”
降河耳朵微紅,低低應了一聲。
秦擇收回手:“那你自己好生練習。”
溫暖驟然離去,降河失落不已,他抬頭看著秦擇:“師父…”
秦擇不解:“怎麼了?”
降河靦腆一笑:“我會努力練習,不會辜負師父。”
秦擇頷首:“為師信你。”
重寧偷偷盯。
不就是教個寫字,怎麼那麼磨蹭。
快點過來啊,他在學習啦,有問題不懂啦。
秦擇感受到某人怨念的視線,如對方所願的走過去。
“昨日教你的東西,可溫習了?”
重寧挺起小胸膛:“當然。”
小臉就差沒寫著“快誇我”“快表揚我”。
秦擇考校一番,重寧都答上來了。於是秦擇順這個勢頭誇他,小孩兒那雙狼耳朵一下子抖動的歡快極了。
秦擇看的心癢癢,裝作揉小孩兒腦袋,偷偷捏了一下狼耳朵。
重寧茫然,仰頭去看秦擇,對方麵色淡然。
重寧低下頭,剛才可能是他感覺錯了。
半個月後,長山和降河順利引氣入體。重寧修為升至練氣二層,暫時是一群徒弟裡修為最好的了。
秦擇堅定了晚上帶重寧修煉的行為,妖族不比人類。未開智之前,要一日一日的慢慢熬,大部分消亡逝去,隻有少部分能夠開啟靈智。但隻要開了靈智的妖族步入修真途後,修煉效果是人類修士的數倍。
蒼天無情似有情。
又一次秦擇晚上帶著重寧回來。
降河心似油煎。
師父帶著重寧去了哪裡,為什麼要背著他們。
不,師父救了他,把他帶回宗門,對他溫柔寬厚,師父做什麼都可以。
……師父為什麼不帶我,是不是不喜歡我
我不夠乖嗎,我比重寧聽話…
黑氣愈演愈烈,濃鬱翻滾,倏地,頃刻間消失無蹤。
日出日落,日子安和寧靜。
今夜重寧早早從打坐中睜開眼,秦擇戳了戳他的小臉:“是不是遇到瓶頸了。”
重寧的小細眉毛擰在一起,苦惱道:“剛才我心裡跳了一下。”
那種感覺不太好。
秦擇把他抱起來,小孩兒特彆自然的抱住秦擇的脖子,貼臉蹭了蹭。
“爹,不會發生什麼事吧。”
秦擇拍著他的小後背:“不怕,一切有爹。”
扶雲山上無大事,秦擇直覺也覺得扶雲山很安全,那麼有問題的是山下了。
秦擇想了想,道:“重寧,我們下山一趟吧。”
重寧瞬間怒了:“你又想撿孩子了?!”
秦擇捏捏他的小臉:“你想多了,爹都對天發誓了,以後不收養子也不收徒。”
秦擇笑意淡去:“爹是覺得山下或有什麼事。”
重寧肉嘟嘟的小臉也嚴肅起來。
秦擇:“這次爹帶你一起去。你沿途看著爹好了。”
重寧哼唧一聲,默許了。:,,.